雲舒大奇,輕拽著項尋衣袖,道:“這十絕島也沒什麼其他人,姚老頭為何還要設這麼隱蔽的暗門,莫不是裏麵藏著什麼寶貝?”話還未落,她又狐疑道:“可進這島來又是迷霧又是毒煙的,就連那鷹眼太歲也隻敢於遠處偷襲,不敢上前挑釁,他有什麼寶貝完全可以明目張膽的放在外麵自我欣賞,完全沒有必要在鍋灶下麵設密室呀。”
項尋一笑,衝著這洞口輕輕挑眉,道:“光猜有什麼用?下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雲舒卻一把攔住,搖了搖頭,道:“咱們最近倒黴吃虧,就是因為這該死的好奇心。這洞我覺得還是不要下去為好,省得多生事端。”瞧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項尋自然是要依著她,笑道:“如此也好,隻是這鑊沉下去了,咱們得另起爐灶了。”說罷便不再理會爐灶的黑洞,徑自撿起柴火,尋了個鐵皮小鍋,又跑到屋外抬了幾塊大石頭回來,瞧著架勢是準備支起個臨時的灶台。
雲舒手上淘著米,可這眼珠子卻還是時不時瞥向那灶台,她覺得幽幽的黑洞裏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總是在召喚她去瞧個究竟。好奇心終歸是可怕的,有些事情若不知道便罷了,既然知道卻不能知道個徹底,隻是個邊邊角角的初現端倪,最為撓心。心裏癢癢得厲害,她猛地將淘米的鍋盆往地上一擲,甩了甩還沾著些糙米的手,嘟囔著嘴,卻又偏偏不吭聲,隻因怕萬一有個什麼糟心的事情再冒出來,那真是要埋怨死自己個兒了。
項尋正支著自製的小鍋灶,添著柴生著火,聽到這鍋盆擲地的聲音忙是回頭查看,瞧著雲舒這扭捏來扭捏去的樣子,他哪裏還憋得住,大笑道:“你若不樂意淘米,我來便是,何苦跟這鍋碗瓢盆過不去。”
一聽這話,雲舒心中千萬個不樂意,她翹著嘴,將腳下的淘米盆往前輕輕踢了踢,道:“你樂意弄,你便弄好了,我不樂意弄了。”
雲舒的小心思,他哪裏會不知,隻是瞧著她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不免想打趣她一番罷了。他笑著走上前來,拿起被她踢倒的淘米盆,又重新舀了一小缽清水,手上認真地淘洗起來,嘴上卻笑道:“這黑幽幽的洞口,也不知裏麵是個什麼,不如咱們填飽了肚子,下去瞧瞧如何?”
雲舒噗哧一笑,拖著殘腿邁了兩步,走到他身邊,垂著頭撒嬌一般扯了扯他的袖子,道:“這可是你要求的……萬一出什麼事情,你切莫埋怨我。”
項尋不禁一笑道:“我何時埋怨過你?這從未有過的事情,你可莫要強扣個罪名給我。”說罷將淘米盆往爐灶上一放,忙躬身作揖道:“在下惶恐,萬分惶恐。”
雲舒暗瞥了一眼,伸手重重地拍了下他交疊的雙手,待他抬眸時竟還以俏皮一笑,道:“要不,咱們現在便去瞧瞧好了,飯什麼時候都能吃。”
“你不餓嗎?都一日未進食了。”
雲舒扭頭,隨手於身後取出兩個橘子,扔了一個給他,笑道:“這裏比有朋客棧強多了。”
項尋仔細查看了下這洞口,幽幽黑黑,也不知有多深,思量著雲舒膝蓋還有傷,便又回頭輕聲道:“這洞口有些窄小,你腿上有傷,我瞧著要不然我自個兒先下去,看看洞中究竟,若有何有趣好玩的,我再接你下去,若沒什麼新奇的便罷了,也免去你辛苦攀爬再傷了腿腳……”
雲舒雙手亂搖,叫道:“不行,你可別想著自己一個人去瞧,我定然是要和你一起去的。”說罷她故意站直了些,笑道:“十絕老頭的金瘡藥好用極了,我的膝蓋這會子都沒什麼痛感了,許是那鷹眼太歲也無意傷我。”
項尋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他取了根又粗又長的繩子,將一頭捆在了爐灶旁的矮柱上,另一頭捆了塊石頭後便於洞口拋了進去,待聽到嗒的一聲,石頭落地,洞內無積水。他又衡量了下這繩子的長度,原來這洞並不甚深,可為何那鑊沉下去後卻沒半點動靜?想必是這鑊並非完全沉下,而是沉到一半的地方後向一旁偏離了。這果然是設計精巧的暗門,十絕那老頭不知不覺倒還真精通不少奇門遁甲之術。
他先順著繩子向下爬了兩步,雲舒才跟著下了洞口。他爬得很慢,一麵要注意她腳下,生怕她攀爬不當再磕到碰到,一麵又四下瞧看,想瞧瞧這洞口機關乾坤,可直到他二人落了地,他終究沒瞧到這下降的鑊到底藏在了什麼地方。二人站穩了身子,項尋取出了個火折子,火光剛照出微微亮光,隻聽轟隆一聲,二人頭頂的洞口又被不知何時出現的鑊封得死死的,而他們手上的繩子也於頭頂墜了下來,很顯然,這洞進來容易出去難,若想脫身恐怕隻能想著如何再找出口了。可他們環顧四麵,洞內既無人影,又無聲息,眼見之處,處處圍牆,沒有半分其他出口的樣子。雲舒心急,叫道:“上當了上當了,果然好奇心不是個好東西,咱們又栽在這該死的好奇心上頭了。”
項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費盡心思挖個洞,設了機關,不會隻為了做陷阱玩的,這裏一定有乾坤,咱們四處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