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輕輕一動,青銅門隨之打開,可二人還未來得及抬目,隻見迎麵飛擲三枚金標,可這項尋心中早有估量,門外的骨骸顯然是死於金標之下,能進入這密室的也絕非等閑,而在空無一人的地方死於金標,那隻可能是這青銅門內所射出來的。他本就擋在雲舒前麵,於腰間迅速取出禦搖鐵扇,飛旋一展,三枚金標正是穩穩地卡在了鐵扇凸起的骨刺中間。可這金標發出速度之快之猛,不禁讓他受力後退了半步。他暗歎一聲,鐵扇一合,“啪、啪、啪”三枚金標擲地有聲,身後的雲舒這才反應過來發什麼了什麼事情,她慌忙抓住項尋胳膊,一番查看確定他沒受到絲毫傷害,才輕輕舒了一口氣,語氣依舊急切,道:“你可無礙?”
項尋不語,隻是輕輕擺了擺手,雲舒這才隨著他的目光瞧去。
青銅門內的房間也算寬敞,桌椅板凳、床鋪被褥、甚至珊瑚瓷器、花瓶擺設,總之該有的家居用品一應俱全,卻獨獨瞧不見一個人影。她心中暗忖道:“這金標莫不是開門設好的機關不成?可這房間毫無灰塵,應是有人經常打掃才是,就算是與世隔絕不生塵埃,可這花瓶中鮮花嬌豔,定有人打理。”她思到此處,於項尋身側輕聲道:“這房間有人,我們要小心些才好。”
項尋卻忽然大笑,以身擋住了她的視線,道:“此處一目了然,哪裏有半個人影?”將禦搖鐵扇隨手放在了身後的案桌上,如果此時再有任何偷襲,他顯然來不及轉身執扇為護的。
雲舒已然瞧出他態度有異,低下了頭,目光不敢與他相接,眼珠子卻四處瞧看,突然一個瞥眼瞬間,又是三枚金標於床榻後麵急速飛出,說時遲那時快,項尋迅速轉身,卻沒有執起桌上鐵扇,這一拿一展顯然是來不及。他手臂一揮,單手以掌遮麵。三枚金標擲速奇快,可卻在雲舒聞聲抬頭之時,已經被項尋穩穩得夾在指縫之中。
隻是被動挨打永遠得不到最後的勝利,沒有比進攻更完美的防守,項尋自然深知這一點。三枚金標被他隨意扔在地上,可就在落地的前一瞬,他忽然腿下生風,以蛟龍出海之勢,淩空而起,眨眼間金標落地之時,離雲舒數丈遠的床榻已經被項尋踢翻,原本躲藏在下麵的青衣女子頃刻間已經沒有任何遮擋,隻是悠悠地趴在那裏,緩緩抬起頭來。
雲舒慌忙上前,眼前那女子估摸著十四五歲的樣子,身形纖瘦,昂著頭一雙大大的眼睛盡是無辜之色,楚楚動人,我見猶憐,雖非極美卻讓人心動。她見項尋隻是死死地盯著眼前少女,雙眉緊蹙,不言不語。不禁心頭一痛,堵得要命,忙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臂彎,可即使如此,項尋還似完全不經意一般紋絲不動,目光沒有離開少女分毫。
“你認識她?”雲舒側頭輕聲問道,小心翼翼,美麗的眼睛裏充滿了驚訝,因為她從未見過項尋這般凝重的神色。
他緩緩蹲下身子,待二人視線平衡了些,少女諾諾的眼神也變得輕柔了,項尋瞧著她膽怯的樣子,忍不住問道:“諸葛小嘉?”
諸葛小嘉點了點頭,她的身子太消瘦了,好像沒有人的攙扶根本沒辦法自己站起來,項尋伸手欲將她攙起,可沒想到她竟忽然拉開了衣襟,項尋慌忙側過臉去,雲舒 也是瞧傻了眼,一時直勾勾地看著她,她身材纖弱,和她的年齡極其不相符。她忙又回望項尋,見他已經背手背身躲閃到了一旁,忙一把扯住諸葛小嘉的衣衫幫她遮擋,口氣像是訓斥自己女兒一般,厲聲道:“女孩子家家,如此這般,成何體統?”
就在項尋背過身子的一刻,諸葛小嘉卻忽然於腰間又取出三枚金標,單手回握迎袖甩出,她的目標顯然是回過身子已經走到一邊去的項尋。
“小心!”雲舒驚叫卻無力去阻擋。
項尋身子一偏,躬身一閃,反過手去兩指一夾,兩枚落地,一枚被他緊緊夾於雙指之間。他冷下了麵容,足下暗暗使勁,竟將地上的兩枚金標踏得嵌入了方磚之中,鏢與磚齊,甚是平整。他慢步走上前來,拉起諸葛小嘉的手,將剩下的一枚金標放在她的手心中,暗瞥了一眼,道:“你傷不了我,還是別費力氣了。”
雲舒將諸葛小嘉的衣領狠狠一扯,厲聲道:“你這丫頭好生不講道理。學武之人有本事就正麵決戰,真刀真槍的打個你死我活,是輸是贏也求個光明磊落,可你幾次三番暗器傷人,若讓我發現你再敢擲一次暗器,我便讓你將這金標直接吞進肚子裏去。”
諸葛小嘉一聽這話,趕忙將手中那枚金標扔到一邊,雙手死死地抱住肚子,喃喃道:“我不吃,我不吃。”她的話,她的舉動,又是和她的年齡完全不相符的。她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卻擁有令所有成年女子都嫉妒的東西,可偏偏說出的話卻像是個四五歲的孩童。她忽然站起身,一把將呆滯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雲舒推倒,踉蹌地跑到項尋身邊,雙目垂淚,道:“好哥哥,別給我吃這些,我會乖!我,我,我可以跟你睡覺。”說罷,她竟真的躺了下去,她來不及回到床上,急迫得便躺在了地上,見項尋隻是直直地看著自己,她心中一驚,生怕他反悔了一般,忙又坐了起來,開始解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