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這一巴掌,使了全力,雲舒剛剛睜開眼睛,她出了無妄草廬剛踏入林子本就因為心傷而恍恍惚惚,一不留神被人點了穴道昏死過去,此刻猛然醒來還沒弄清楚事由經過,便又被打了個眼冒金星。
她還來不及氣惱,抬起頭正看到身旁這個滿麵詭笑的女人,粉色衣衫,披肩秀發,一根粉色絲帶隨風飄揚,這不正是從項尋房中跳窗而逃的少女嗎?而更讓雲舒驚奇的是,她的眉眼如此熟悉,腦中登時閃現出惠春堂裏那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脫口而出道:“怎麼是你?”
“哦?你竟然認出我來了!喜歡用肉包子發善心的小姐姐!”
雲舒不再言語,眼中晃過項尋醉臥床榻衣衫不整的樣子,她心中揪著疼痛,暗念道:原來是她,怎麼會是她?小乞丐換了少女衣衫後瞧清楚了真容,果然是美好妍華,靈動可人。如此說來她同項尋確實相識,於自己眼前眼後都有過接觸,甚至項尋曾經追她出去過整整一晚。英雄救美,這戲碼雖是老套卻最容易讓女子傾心,自己不正是在落凰穀私自許了終身嗎?項尋……又故技重施了嗎?如今自己竟然落到她的手上,真是應了那句冤家路窄,此刻讓她怎可能開口求饒?可是為什麼桑逾空也在這裏?站在她們數步之遙的地方,神色凝重,不言不語。難道他們當真是一夥的,準備在此處結果了她的性命?
雲舒掙紮著要站起身來,可她身子方動,那女人左手已是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右手於袖口裏一抖,掌中便多了一柄烏金匕首,匕首直逼向她的咽喉,女人輕哼一聲,冷冷地道:“桑逾空!我那三件事情,你應承不應承!”
隻單單今日,已經是第二把匕首在她臉上耀武揚威了。雲舒不知道女人要桑逾空去應承什麼事情,但是此刻既然這般威逼態度,那麼這二位應當不是一夥的,如此說來若桑逾空發發佛心,興許自己還有的救,想到此處她抿了抿嘴不做出聲,隻是眼巴巴的瞧著他,等待他開口回答。
半晌,女人等不得桑逾空的答複,又是一掌摑在了雲舒麵上,她臉上本就是鮮血淋漓,那女人的兩下巴掌力度又勁又狠,麵頰一時間青腫了起來,樣子淒淒慘慘,可她卻沒有皺一皺眉頭。
“我應承!三件事情我都應承,你不要難為她了!”桑逾空心雖急切可這出口話語卻是冷冷淡淡毫無感情。
女人麵色突地一沉,獰笑道:“好,既然如此,小姑娘你就在旁做個證明,和尚做完這三件事情,我便放你回去!”雲舒不知是什麼事情,可瞧著女人詭異的笑容和桑逾空難言的神色,便知定然不是什麼好事,連忙冷笑道:“有什麼事情你自己做不成卻以下三濫的手段逼著別人去做!”
女人並不理會雲舒,抬頭望著桑逾空,道:“那麼第一件事情,你馬上割下自己的舌頭,今日之事你才不會傳揚出去!第二件事情,你馬上砍掉自己的右臂,如此今後你才不會有能力與我作對!至於這第三件事情……”她垂下眼皮,衝著雲舒眯了眯眼,繼續道:“我與項尋情……”
雲舒忽然大笑,打斷了女人的話,“如此說來,你不如讓他直接自刎眼前,你不是更為放心嗎?你如此歹毒,定然是做了什麼世人所不齒的事情,才會如此擔心別人出去多言吧!”
女人點點頭,左手依舊拽著雲舒的頭發,卻將右手中的匕首扔到了桑逾空眼前,冷笑道:“小姑娘看起來癡癡傻傻,主意出的倒是夠聰明……”雲舒一驚,生怕自己方才話語害了桑逾空,身子猛然一抖,伸手出掌便向女人左手臂彎劈去,她本就沒什麼功力,況且自己的頭發還緊緊地握在女人手中,根本使不出力道,終究有心偷襲也是徒勞無功。
女人搖了搖頭,笑道:“你掙紮起來真是我見猶憐,更容易讓和尚憐香惜玉。你的主意不錯,不過雖說他死了,我確實最為放心,可我畢竟女子柔腸,同他無冤無仇,怎可輕易要他性命!我隻要他一根舌頭一條手臂保我自己平安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