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交手(1 / 3)

和對待小五的天葬不同,桑逾空將這位“小六”的屍體抱了起來,雲舒跟著他去了林子深處。這裏本就是四周山峰環抱,樹林蒼翠,遍地山花,枝頭啼鳥唱和不絕,是個十分清幽的所在。她原本想著幫他掘土刨坑,可剛一開口便被他拒絕了。

他的人,他要自己埋葬。這座山葬了兩個人,都是他至親至愛之人,也都是他親手埋葬的。

雲舒乖乖地站在一旁的大樹下,他用那柄之前險些被用於自殘的烏金匕首,拋了個不深不淺的坑,他抱起屍身,走到土坑旁將她放了下去,兩隻大手抓起泥土,慢慢撒在她身上,但在她臉上卻始終不撒泥土。他雙眼一瞬不瞬的瞧著她慘白的麵龐,隻要幾把泥土一撒下去,那便是從此不能再見到她了。

師娘是在他年幼歲月中唯一對他好的人,雖然多年未見,終究卻死在了自己眼前。是十絕之毒害死了她,而讓她深中此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師父,是師娘的丈夫,所以若是報仇,難道他要去弑殺自己的師父嗎?想到此處他腦核劇痛,別開眼睛不再瞧師娘的臉龐,雙手齊推,將坑旁的泥土都堆在她身上臉上。

他回轉身來,將大大小小的石塊錯落有致地堆砌在土墳之上,皆非草草,墳前墳後又移栽了些鮮花,頗為花了些心思。一切完畢,他歎了口氣,轉身走到雲舒跟前,冷聲道:“咱們走吧!”

不想手臂卻被雲舒一把攔住,他心中奇怪,轉過身來狐疑而問:“嗯?還有事?”雲舒扁了扁嘴,也知自己唐突了些,但由心的發問自然顧不得許多,她咳了一咳,問道:“大師,你知道這裏還有一座墳嗎?是座石墳!”

桑逾空一驚,玉簫已經被她瞧見了,她沒有多問想必是已經認出他同吹簫之人為一個人,況且這無妄山是他的,叫他怎麼回答說他不知道,隻得點了點頭。雲舒大喜,忙接著問道:“那座墳墓是誰的?”

“她叫雲袖,因我而死。她是我一生的愧疚,所以我不想多提,也請你不要多問,可以嗎?”這段話他說得極快,神情平淡而冷漠,可怔怔地卻好似雙目盈淚。雲舒料知他不肯多說,便不再問,卻依舊沒有鬆開他的手,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吐不出個字來。

桑逾空瞧著她的樣子真真和阿袖一模一樣,不禁有些看的出神,眼前的女子不多時之前還嗬斥著給他講述“男女授受不親”的大道理,此刻卻好似全然將這份約束拋到了腦後。他也不多問,二人就好似兩尊石雕一般立在這林子之中,遙相對望。最終還是雲舒長歎了一口氣,道:“大師,我不想回去!我想下山!”

桑逾空沒有想到她會如此,不禁覺得心中一酸,趕忙問道:“為什麼?你不是想學按簫嗎?”

雲舒半晌不語,隔了一會,才道:“可是……我……我不知道怎麼麵對項尋!”

“怎麼了?如何不能麵對?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嗎?”桑逾空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雲舒心念著離開並不是因為自己,便也有些許放心。

若說這項尋一直都自視百毒不侵,吃東西從來都不管不顧,隻要是能吃管飽最好味道尚可的東西,他都能吃出其中美味來,可偏就是極少飲酒,他像個孩子一般比較偏愛果酒,相比較辛辣果酒更為甘甜也更加沒有心酸,原因是曾經在姚千山的醉江山麵前丟過臉。

若說這醉江山是姚千山的,其實並不嚴謹,它隻能說是十絕島的,真正的主人是諸葛小嘉,既然是諸葛小嘉的酒,自然他陸羽手上少不了,既然如此在無妄山看到醉江山實屬正常,可項尋並不知其中關聯,他瞧見醉江山以為是難得的禮物,便偷偷笑納了,想著桑逾空這個酒肉和尚回來尋不到酒,麵上定然難看,殊不知指望著看別人笑話的人注定是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雲舒昂起了頭,輕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大師,小六之前要你應承的事情,說今日之事不可外泄還要割掉您的舌頭,你知道是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