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小嘉心跳得非常劇烈,按理來說,對一個病得這樣重的人,難道還要讓他失望嗎?而且,小太歲一直以為對她都是如珠如寶,那份真心可昭日月,此時那份期盼的眼神更是可憐兮兮的。但是諸葛小嘉就是諸葛小嘉,她自認為對於自己的內心認得比什麼都清楚,她或許喜歡駱英,但絕不是那種可以男女曖昧起來的感情。當下她雖然依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但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低聲道:“我真心喜歡你,但是隻是朋友的那種喜歡!”
不成想這句話竟然比仙丹還要靈驗,明明聽起來並不是那種激勵人心的話,明明自己已經否定了對他的感情,可這小太歲卻忽然有力了起來,漸漸坐起了身,卻依舊沒有多餘的力氣擁抱她,隻是歪倒在她的肩頭,可嘴唇卻也壓在了諸葛小嘉的臉上,說道:“連幻覺都不能願意騙我……不過你比現實中還是溫柔好多,不但幫我擦身,剛才我親你,你也沒有打我!”
諸葛小嘉完全呆住了,一顆火熱的少女心化作了一股暖流,一直流到了她的五髒六腑,心裏感覺熱熱的,臉上更是熱熱的。她茫茫然地扶著他的背,感情像千萬匹烈馬不住的狂奔,又像是巨大的海嘯從天而降,總之都混亂極了,也是激動極了。突然間好像有了一點點後悔,在那個刹那間,陸羽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他的笑容就好像冰山上的一抹陽光,而小太歲卻好像炙熱的火焰,燒得她有些透不過氣來。她又想起了自己被關在十絕島暗室中無數個夜晚,陸羽第一次出現就好似救世的天將,她曾經想著去向他表示深沉的感情,但又因為無比清楚他從未對自己敞開心肺而就此作罷,雖然她把陸羽當成了最親密的人,但是她卻成為不了他親密的人。她和陸羽就好像小太歲和她一樣,永遠得不到回應,付出和收獲也永遠不會對等,但是她沒有小太歲勇敢。
或許是想到做一點彌補,她茫茫然伸開了手臂抱著他,小太歲感覺到了這份溫柔,心中一怔,輕聲道:“我真想就這麼死去了,一定是美死的!不過如果我死了,你把我的眼睛取走吧。雖然我的眼睛沒有你的明亮沒有你的大,但是瞧東西還是瞧的清楚的,這樣我就能永遠和你在一起,也可以和你一起看花開花落了。”
“瞎說什麼呢!你這點小毛病想死都難!”眼前的小太歲就好像一個純潔天真的小孩子,搞得諸葛小嘉竟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他,愛護他,就好像愛護自己的兒子一樣。
小太歲沒有反駁,這有點不像他的性格,興許是確實病的沒什麼力氣。就這樣兩個人緊緊地擁抱著,陷入在一片混亂不堪的陶醉中,過了許久許久,才被屋外的叫嚷聲驚擾了。諸葛小嘉將小太歲重新安置在了床榻上,剛站起身卻又被他忽然伸手抓住了衣袖,小嘉隻得無奈地又坐了回去,不過還是好奇地抬頭往窗外看去,叫嚷的是項尋,但除此之外還有馬鈴之聲。
項尋原本是挺不自在的在院子裏瞎轉悠,一心隻想著怎麼讓雲舒快些做個決定跟自己遠走他鄉。卻見遠方一匹駿馬飛馳而來,霎那便到了近處,瞧清了樣子竟然是那日和陸羽同來同走的劉小別,她束發男裝淩風颯颯,一雙鳳眼很是精明。她是劉小別不假,同樣她還是無妄山上桑逾空身邊的小五,項尋見過的那個小五,但竟然並未認出她來。此時不得不提這位千麵閻羅的厲害,就連他身邊的人,你也是辨不清她的真正麵目。
奇怪的是這次劉小別來,卻依舊不見陸羽,項尋瞧見她的到來,原是心裏一驚,連忙擋在了雲舒前麵,可靜下神來才發現來的隻有劉小別一個人。這廂才有些放心,卻也更覺得奇怪,腳下不挪動分毫,心裏不住地咒罵陸羽陰魂不散,嘴上卻是淺笑道:“小姑娘到此處來,有何貴幹?”
劉小別依舊瞧都不瞧他,在她心裏認定了項尋是陸羽最大的對頭,自然不想給他一點的好臉色,但沒有拆穿的關係又讓她不好發作,隻得將他當做空氣。她躍身下馬,直奔大門,可這項尋卻忽然一吼,快步擋在了她的麵前,笑道:“你這個人真的很沒有禮貌,到別人家中,也不和主人打招呼便擅自進入,很是沒有道理。改日你應該見見我家煜文,教教你最基本的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