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問話(1 / 3)

雲舒大吃一驚,驀地雙眼一翻,大聲喝道:“怎麼是你?”說話間一把掀開被子跳下床來,鞋子也來不及穿,隻是踩著布襪,轉身便跑。忽覺身後勁風颯然,裘四叔的手指已摸上了她的肩背,沉聲說道:“你去哪兒?”

雲舒沉肩縮背,腰肢又柔又軟,一曲一弓之間,不費吹灰之力便是消去了他那一按之力,喝道:“你管不著!臭啞巴!”

裘四叔如影隨形,緊迫不舍,雲舒逃至中庭,那裘四叔卻已搶快一步,堵住了門戶,說道:“大小姐功夫不錯,何時修得?又為何一直佯裝不會武功?”

雲舒也是一怔,腳下用力一踩,咬著牙便是向他一掌劈去,斥道:“你管不著,臭啞巴!”要說這一掌瞧著還真是有幾分熟悉,在十絕島時,鷹眼太歲就喜歡用這掌刀數次偷襲於她。而她此時的這一掌,更多了一份淩厲和颯然,淩空簌簌而斬下。裘四叔見狀也是抬步劃拳準備硬擋接招,他可從來沒想過因為對方是主人家又是姑娘家而要手下留情。

卻不想正在此時,項尋卻端著一小碗熱粥推門而入。一見雲舒和裘四叔這針鋒相對的一幕,比武對招的架勢,雖覺得莫名其妙,但整個人早被她醒了過來這件事情給樂壞了,忙是上前,剛想細問關懷兩句,卻不成想,雲舒這一掌淩空而起,卻沒有攻擊裘四叔,一見項尋進來,掌刀立即化成了女人的巴掌,掌中蘊含的真氣也是迅速散開了去,已經沒有了絲毫功夫的痕跡。態度硬生生,力道軟綿綿,可看起來又是狠狠地,直接就是打在了項尋的臉上。

如此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項尋也是沒想到去閃躲,硬生生的挨了下來,隻是驚了一下,手中的碗沒拿穩,摔在了地上,熱粥撒了一地,還微微地冒著熱氣。

畢竟她好似大病初愈,即使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但總歸她就是有光明正大合理的理由去發脾氣,這或許就是你喜歡的女孩子便有的權利。項尋摸了摸臉頰,依舊淺淺笑著,柔聲道:“你醒了?怎麼不在床上躺著呢?”

雲舒抿著嘴半晌不出聲,手亦是微微顫抖著,已經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病容,卻像個即將發威的母老虎,嚇得項尋忙是又釘緊一步,上前查看,道:“你怎麼了?誰惹到你了?”

雲舒滿麵通紅,在這瞬間,自己和陸羽的影子同時在她腦中出現,她分不清那個到底是不是自己,還是說那才是真正的雲舒,她有點同情起了自己,若是當初死去的是自己,此時還會這麼痛苦嗎?閃爍著眼睛看著項尋,他愛著她,卻愛的那麼小心翼翼,這不應該是一個瀟灑快意人生的項尋。她的心劇烈地跳了一下,驀地大聲說道:“你跑哪兒去了!明知道我不舒服,卻還要胡亂跑!讓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在我身邊看著我,萬一我被人殺了怎麼辦?”

項尋依舊淡淡淺淺的笑著,指了指打翻在地的白粥,道:“我想給你弄點吃的,醒來可以填填肚子。我發誓,我真就隻離開一會兒的功夫,若是知道你這時會醒來,就是天塌下來我也絕不會挪動半步的!”

他們就好像日常鬧別扭的小夫妻,妻子埋怨丈夫不夠關心不夠聰明,丈夫隻能傻兮兮的點頭認錯。項尋以為他們倆是這樣,雲舒也極其希望是這樣,但她卻知道並不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弄清楚的,什麼摒棄掉過去,這樣的話根本不現實。過去就好像怎麼都揮之不去的影子,即使白天不會出現,夜晚它依舊會伴隨著夢魘來臨。多少真多少假已經搞不清楚了,甚至哪些是曾經存在過的,哪些是夢中的幻影,真真假假她已經混淆不清了。

她側過頭來看了看裘四叔,他麵色寡然,木然地立在原處,毛發在明媚的陽光下微微打著卷,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突兀,然而他卻好像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麼招人討厭,絲毫沒有告辭離開的意思。雲舒雙目一轉,竊笑著走了過來,道:“我和項尋剛剛成親,是新婚燕爾,昨天我又不爭氣的病倒了,錯過了洞房花燭。此刻想進屋裏做些甜蜜之事,四叔要不還是回避一下吧。不是怕您聽牆角,是怕我們青年夫婦,情到濃時鬧出的動靜太大,大家都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