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舒收拾了心情整理了妝容離開廚房回到屋子裏的時候,已經完全不見了項尋的身影。桑逾空在正屋裏閉目打坐,趙月華在一旁也是靜靜地凝視著安靜的他。這麼寧靜祥和的畫麵裏確實不適合項尋的存在,她便跑回了院中尋找查看。一番仔仔細細的尋覓她才確定項尋確實是離開了這裏。她不知道現在的結果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她隻是突然發現自己真的被一聲不響地拋下了,即使項尋是選擇離開的那一個,她以為他至少會留下些隻言片語。
她跑回了屋內攪亂了安靜中的桑逾空與趙月華,而他們的回複都是並不曾見她尋找的那個人。
一直以來雲舒都是先一步離開的人,不管是麵對哪一個人,她永遠是無情的轉身人,可是這一次項尋卻真的一聲不吭的將她留在了這裏。她給自己的理由是因為不習慣,否則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垮掉了一樣?畢竟這個男人在前一刻才說過不會離開不要離開,怎麼隻在一個轉身的時間中,就消失得毫無蹤跡了?
她靜靜地坐在屋院外的柵欄旁邊,此情此景就好像當初項尋留她一個人在無妄山上一樣,隻是那個時候她知道他離去的原因和方向,他們之間有雖然倉促但也完整的話別,然而這一次她卻望不見那個熟悉的背影了。她的心一直提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麵的路,仿若下一秒就能生生得瞪出一個項尋出來。
項尋被她打破了頭,他的離開又是不是和她那一棒有關呢?雖說自己下手確實失了分寸,但項尋是個江湖男兒又怎麼會這麼不經打?即使他確實受了傷但是麵對雲舒他又怎麼會這麼斤斤計較?這些都是她怎麼都想不通的。他去了哪裏?離開之前可否想過給她交待一句半句……
桑逾空依舊坐在屋裏,他的椅子正迎著大門,可以剛剛好將坐在院外的雲舒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並沒有虛情假意的上前關懷。他清楚她為什麼會傷心難過,一個心裏為另一個男人傷懷的女人,任你再怎麼去勸慰,她都不會歡喜,既然如此,不如讓她自己想通更好,而他也不會顯得難堪。
趙月華卻跟著她出了屋子,但是她也沒有上前詢問,而是一直站在院中,靠著門。這樣的距離方便她時而看看院外的姑娘,時而看看屋內的男人。這兩個人都很可憐,可是誰又會站在一旁同情她趙月華呢?大家都是在自己的故事中想著故事之外的另一個人,誰又比誰可憐,誰又比誰有幸呢?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去,雲舒終於起身回了院子。她沒有同桑逾空或者趙月華言語,而是直接繞進了廚房。趙月華本想跟著進去看看她想做什麼,但走到門口瞥了眼桑逾空,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須臾之後,飯菜被擺上了桌,三個人圍桌而坐,都不多言。
桑逾空吃一口,歎一口氣,發現這飯菜簡直食難下咽。雲舒的手藝他是知曉的,雖然參雜著個人感情的色彩但是非要誇之為佳肴也絕不為過,可現下的飯菜即使用盡了他全部的感情但是稍微的一點良心也必須將之評價為根本無法入口。
趙月華也是吃一口,歎一口氣,還不時停下筷子,望著屋頂發呆,又不時偷偷去瞧桑逾空一眼。她沒有什麼交情和感情的支撐自然更是根本吃不下,但不管是對於雲舒心情的體諒還是對桑逾空的警覺,她都在強逼著自己稍微吃一點,至少在表麵上咽下了一口。
雲舒卻是狼吞虎咽,似乎吃得份外的津津有味,好像她的飯菜同另外兩位根本不是一個鍋子裏麵出來的。她看似餓急了,根本分不出吃到嘴裏的是什麼。她不明白,既然項尋要走,之前又為什麼要出現?既然出現了為什麼又要不辭而別?難道他不知道出走是女人的特權,男人的出走就意味這對這份感情的放棄麼?即使他真的要離開,為什麼不能告訴她呢?
男人的禁令女人的特權,這個想法在雲舒心中一直是理所應當的認為,可今日她卻不願將自己的感情也歸入其中。她一直堅信項尋說不定在等下就又會突然出現了,就好像他憑空的消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