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許如意思索之際,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又停到了龍城市公安局門口,一個年輕帥氣且身形挺拔的年輕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他抬眼看了看漫天的雪花,輕輕撐開了手掌,片片雪花落在掌心,又極快的化為了水漬。
年輕人呸的一聲吐了口痰,又捏了捏拳頭,才走進公安局大門。
“把你們的局長許如意給我叫出來!”年輕人口吻囂張,兩道劍眉似開刃的刀鋒。
值班的民警不知此人身份,自然沒有好氣:“我們局長是你想叫就能叫的?”
年輕人笑了笑,淡淡道:“我是段旗生!”
“段、段公子!”值班民警瞪大了雙眼。
段家與三晉的關係一衣帶水,三晉大多官員都受到過段家的提攜和扶持,所以隻要是公職人員,都對段家的人不陌生。
不一會,值班民警叫來了許如意。
許如意一見段旗生,顯然頗感意外,這才送走一個背景強大的記者,段公子怎麼又來了?他不是在部隊麼?難道前段時間他退役的消息是真的?
不管怎樣,如果不是要事,段公子絕不會親臨三晉。
許如意一瞬間在腦中閃過許多念頭,見了段旗生,立刻十分熱情的上前握手道:“段公子,您怎麼有空來三晉了?”
段旗生皺了皺眉頭:“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去你辦公室。”
許如意點點頭,看段旗生的神情態度,該不會是好事。說不定這次燕京方麵來人,就是衝著段家來的。在體製內混跡多年,許如意的鼻子自然比狗還靈。
隻不過他現在也很頭痛,如果藍家與段家真的開始博弈,自己該怎麼站隊?他雖然自詡是個清官,沒收受過賄賂,但能在三晉坐到這個位置,說沒有受過段家的幫助是不可能的。
“那個王鯨,既然你們抓了,就一定不要放。拿他殺人這件事咬死他!”到了辦公室,段旗生還未落座便開門見山。
“這……”許如意額頭冷汗直冒。
“怎麼了?”
“剛才燕京方麵打電話過來,我已經把這個叫王鯨的記者給放了?”
“這麼快就放了!”段旗生臉色瞬間變青,剛才在路上聽說王鯨因殺人被捕時的愉快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不過這樣一來,他也明白了,爺爺段天祥說的不錯,藍家這是打算對段家動刀了。
隻是,就憑一個王鯨,可能嗎?
段旗生瞅了瞅許如意一臉謹小慎微的表情,也不好意思發怒,隻道:“王鯨是個狗屁的記者,他在五羊,就是一個小小的保安!”
許如意有些驚詫,但夾在兩股勢力之間,也不敢發表任何意見。
段旗生接著道:“放了也好。現在你就去發通緝令,說打傷民警,畏罪潛逃。然後帶人去抓他!”
“這……恐怕不合適吧?”許如意好賴也是個公安局長,在法律麵前,萬不敢如此是非顛倒。更何況,即便在這場博弈中贏了的是段家,那這件事如果他照做,也必將成為他以後的一個軟肋。
“有什麼不合適?許如意,我看你是在公安局局長的位子上坐的不舒服了,是吧?”段旗生有些不悅的看著他。
許如意從段旗生的眼神中知道,若是他不照做,隻怕明天早上就會接到把他調走的通知。可是他兢兢業業的在公安戰線上奮鬥了多年,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怎能輕易舍棄?
稍一思索,許如意便有了主意,朝段旗生點點頭之後,走到電話前撥通了一個號碼。
“趙副局,段公子在我辦公室,你不過來看看?”說著話,斜眼瞄了瞄段旗生,突然哎呀哎呀的叫了起來。
“你怎麼了?”段旗生扭過臉,見許如意扶著胸口,滿臉憋紅,手中的電話也滑落在桌上。
“段、段公子,我心髒病犯了。快,快幫我打急救電話!”許如意說完,就像灘泥似得滑倒了地板上,捂著胸口哎喲大叫。
段旗生不知許如意在演戲,便馬上打了急救電話。
幾分鍾後,龍城人民醫院的救護車便火速到達,趙尋根副局長也到了辦公室。等救護人員對許如意實施了一輪急救後,才有幾個民警將他抬上了擔架。
“趙副局,我這心髒病說來就來,這段日子恐怕都得在病房修養了,以後局裏的事,你就全權代理吧。”
臨上救護車時,許如意還裝作一副輕傷不想下火線的樣子交代著。
趙尋根與許如意不同,是段家一手提拔起來的,也是段家最忠實的擁護者,自然想不到許如意此刻稱病有何深意。他反而很高興,自己對局長的位子垂涎已久,可是許如意這個老家夥就是占著不退,而且工作勤懇,找不到任何瑕疵,這次他生病住院,也許就是自己由副轉正的一個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