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都統茅元龍立在城頭,一雙粗壯的虎拳捏的發白,他清楚聽到了端木文鳳喊那個少年為王鯨。細瞧之下,那少年還真和住宿處送來畫像上的人很像。
王鯨還沒死!殺他兒子的仇人還活著,並且有可能做國師的妹婿!
“來人!”茅元龍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一個士兵走上前來:“副都統,有何指示!”
“去把柳三江叫來!”
士兵得了令下去叫人,茅元龍心裏的怒意又升騰起來,知道兒子被殺是一回事,親眼見到殺兒的凶手又是一回事。可現在對方已是國師的準妹婿,他怎麼敢動?
不管明裏暗裏,他都不敢動。一動,千夫所指,所有人都知道是他茅元龍幹的。左烏剛死,武宗學宮那邊還咬著他不放,若再動國師的妹婿便是自掘墳墓。
在皇廷中左右逢源多少年,才有今天位置,本指望兩個天賦不俗的兒子能青出於藍,卻毀倒了一個不知名的臭小子那!茅元龍不想放過王鯨,但暫時隻能觀望。
至少,得等他想到一個萬全之策。
不一會,柳三江來了,穿一身灰棕緊身長袍,精瘦的身材顯得極有勁力,步履之間暗暗生風,隻是鬥笠卻遮住了臉。
來人一見茅元龍便作揖道:“副都統傳召屬下有何指示?”
“哼!”茅元龍甩袖冷哼,“柳三江,你跟了我多少年?”
柳三江不知茅元龍因何而怒,隻恭敬答道:“從剿鹿山匪患開始,算起來有十八年了,還要多謝這些年副都統對手下的照顧。若不是有您提拔,屬下如今還是個不入流的武師。”
“不錯,十八年了。柳三江,我給你資源,助你修煉,讓你做我心腹,手中有用不盡的錢財,夜夜有美人相伴,為何你要欺瞞於我?”
柳三江鬥笠之下的臉連連變色,驚道:“副都統這是從何說起?”
茅元龍嗓音低沉道:“我要你刺殺王鯨,為我兒報仇。沒幾日你回來向我說王鯨已死在你的掌下,可就在剛才,我親眼見那小子進了王都,並且他現在已與國師的妹妹端木文鳳訂了親!我那麼信任你,可你竟然敢騙我!”
柳三江摘掉鬥笠立即跪倒於地道:“這不可能,那廢物小子怎麼可能承受得住我全力一擊?我分明見他已氣機全無,才敢回來向您稟報!”
茅元龍麵色冷厲,眯眼瞧著跪下的柳三江道:“難道我還會瞎說不成?”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處罰你!”
柳三江知道茅元龍的狠辣,也不敢心存僥幸,隻道:“屬下願自裁謝罪!”
說罷,伸手凝聚真力便向自己腦袋劈去!
“住手!”茅元龍看柳三江態度,便知他沒膽子欺騙自己,跟了他十八年的心腹,若是就這麼死了,也是他的損失,他當然要製止。
茅元龍露出一個冷笑道:“都說丹仙穀公羊有起死回生之能看來不假,這件事不能全怪你,我也疏忽了。”
“是屬下辦事不利,請副都統責罰!”柳三江誠心道。
“罰你?”茅元龍笑道,“把你這個天賦九智格的人培養成半步武王,花了我多少心血,我舍得罰你麼?”
“不過……”茅元龍臉色又是一變,厲聲道,“再有下次,就不要讓我再見你活著回來!”
“屬下遵命!”柳三江想了想又道,“屬下可以再去殺那小子,這次絕對不會再出差錯!”
茅元龍道:“他是一定要殺的,不過不是現在!我們要等!”
柳三江不解道:“那小子是個廢物,副都統為何還要等?”
茅元龍笑道:“他現在與端木文鳳訂了親,動了他便是向國師教挑釁,我這位置皇廷中有多少人惦記?現在去動他隻會讓別人找借口滅掉我。國師教雖然和咱們八竿子打不著,但能想辦法安排一個人代替我邊城守衛副都統的位置,他們何樂而不為?左烏的事情本就惹得皇上不高興,若不是王衛欽態度強硬,皇上早就會下令徹查。而且,左烏被刺殺的消息是怎麼走漏的風聲,現在我都想不通!”
柳三江道:“知道這件事的沒幾人,風聲走漏之前,也隻有您和住宿處那個上層魏成天知道,我看八成是那個老家夥放的信兒!”
茅元龍想了想道:“不會是他,魏成天與我合作多年,沒有任何利益衝突,而且若不是我年年從住宿處招收驍騎護衛給他帶來那麼多成績,他這個管理能安穩做這麼多年?把我拉下馬,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這個老狐狸絕不會幹這種傻事!”
柳三江道:“可除了他之外,屬下想不到別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