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包炯又添了句:世上沒有絕對鐵板一塊的組織。
開封府上下大概算是既有向心力又有凝聚力的,但是“奸細”或者說好聽點,“眼線”這種人也總是存在的。
畢竟,作為朝中罕有的不摻和進任何勢力卻又掌握有京師大權的官員,清名享譽天下連皇帝都不能不小心應對的人,包拯有著相當超然的地位。
或許最親近的幾人中無甚問題,但那些捕快衙役……就未必不會有人有異心了。
倒不是多麼難以接受的事情,畢竟人為財死乃是千古定律。
所以,當包炯得知“城門處有人堵截”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並沒覺得多麼驚訝。
當聽說到帶人的那個是太後的心腹,大內總管郭槐郭公公時,包炯的好奇心才上來了些。
畢竟……
他還沒見過太監這一古代特有的職業從業人員呢。
包炯所在的李太後專車在整個車隊的中後部分,雖說沒了那些運糧車車隊縮水了不少,但是前方儀仗在那兒擺著,層層遮擋下也看不清楚什麼。包炯皺著眉毛瞅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認出那邊戳著個一身紅衣的胖子。
“要不要過去看看?”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包炯乜了眼一邊的龐統,臉上表情複雜得很。
“剛才。”龐統笑嘻嘻看著他,“去看看吧?嗯?我看你也很好奇那位‘大內總管郭槐郭公公’。”
“……”好奇是好奇,可是眼前這位一看就沒安好心眼……“不必,我還是守著這邊比較好。”
萬一他到前麵去看的時候後麵發生了什麼,那他豈不是萬死莫贖罪?
“真可惜。”龐統笑得無辜,仿佛真可惜到了不行,“那我就自己過去看看了。”
“請便。”包炯冷哼了聲,擺了個“請”的手勢,自己轉回車上。
“那人……可是郭槐?”李太後在車內坐得極穩,此刻她身上已經沒了平日拉著包炯問長問短的溫和,反倒是一派的雍容。
“是。”包炯應道,“娘娘您對此人可曾有印象?”
“……雖然奸詐,卻不失恩義。”沉默片刻之後,李太後歎道。
“娘,為什麼這麼說?”坐在一旁的範仲華好奇道。
“這郭槐入宮時還是個孩子,常被大太監欺負,若不是那劉貴妃有次瞧見,護住了他,此人或許早就死了。”李太後說,“所以,此後他才對那劉貴妃忠心耿耿……仗義每出屠狗輩,這郭槐雖不是男兒,義氣卻是不少。”
“哦……”包炯應了聲,不由感慨連按理來說深恨郭槐的李太後都能稱讚他,看來這郭槐還的確是有過人之處。
一旁車門處忽然傳來敲擊聲,包炯皺眉,隨手推開車門——果然又是龐統。
“有事?”包炯手抄在腰裏隨時能夠出擊。
“你有麻煩了。”龐統回答道。
“……什麼意思?”
“郭槐要求一定要見見你身後那位,”龐統嘴角一勾,“你身後那位不能見人,不是麼?”
“……你知道什麼?”包炯眯眼望著眼前這位,“又想做什麼?”
“讓裏麵那位現在下車吧,我有辦法應付這件事。”龐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