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靖辰絕對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從遇刺的第二天開始,包炯就從之前的“至少有人身自由”變成了“完全沒有任何人身自由”——耶律靖辰恨不得和他同吃同住同睡,就差拿根繩子把他綁到身邊,哪怕是包炯和展昭以及白玉堂討論一下問題此人都要在旁邊靜候。
當然,他與他們國家的人談話的時候包炯也得作陪,但問題就是他們之間討論問題用遼語,而包炯聽遼語和聽鳥語沒啥區別……
對這種嚴重損害人身自由權的行為包炯自然多次提出了抗議,但都被耶律靖辰轉移話題或者幹脆無視掉了——包炯除了鬱悶之外還真沒啥其他辦法,畢竟耶律靖辰是他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的麻煩。
然後,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其間倒是很好運的沒有再遇到過刺客——也不奇怪,此刻的遼國行館完全是裏三層外三層,還是耶律靖辰苦心謀劃過的合理方案,刺客要是能進去除非炸彈開道。
但包炯的焦慮不會因為日子的平靜而減少,遼國惕隱司的人一直在往大宋這邊趕,一旦他們到了,認證了包炯得了國太子身份,那……
“實在不行我幫你溜出去?”在包炯好不容易能和展昭與白玉堂單獨相處的時候,白玉堂如此提議道,“若是想走,那些家夥攔不住你五爺。”
包炯苦笑著看了白玉堂一眼——那是他能決定要不要走的麼?
眼下出了在這兒頭疼若死,包炯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了。
除非耶律靖辰忽然大徹大悟——這絕對不比天上立刻掉下塊隕石來砸在他腦袋上的幾率高。
看那邊蹲在地上表情陰沉就差把“我心情很差別惹我”戳在頭上的包炯,白玉堂歪了歪頭,幹脆陪他一塊兒蹲在地上:“你也別太擔心,不過是換個地方住而已,遼國距離這裏也沒多遠……呃。”
最後一句話說得白玉堂也頗為心虛,好在包炯沒空和他計較地理問題,隻送了一個憂傷的白眼過去。
一旁展昭抱劍而立,看著那邊蹲在地上的兩個人,臉上露出抹苦笑——若隻是距離遙遠根本算不了什麼,想見個麵不過是趕上幾天路而已,可是……
到那時,很可能就是個見麵不能識的結果。
至少展昭自己也無法決定,若是有朝一日他又去邊疆,見到了作為主將出現在戰場上的包炯,他該怎麼做?
展昭是俠,南俠,舍己為人大公無私義薄雲天……種種的形容詞都可以送給他。
自然,也不缺“大義滅親”。
若有朝一日,遼國進犯……
若有朝一日,相會戰場……
“喂,展貓兒,你在想什麼呢?”白玉堂隨口扯了別人進來攪亂掉有些低沉的氣氛。
“……沒什麼。”臉上綻了抹苦笑,展昭忽然有點羨慕白玉堂。
……至少,他不會像自己一樣現在就如此頭疼,以他的為人行事,想必就算會頭疼,也會在真的兵戎相見的那一刻。
“包小狗,如果你真成了遼國皇帝,你會怎麼做?”白玉堂忽然沉默了下去,片刻之後才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