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徐過走廊，沒了樹葉的枝幹輕輕搖晃，蘇棗與葉允然一前一後走著。
“你今日怎麼會帶了‘潤喉丸’？”
葉允然將東西塞到她手裏的時候，她確實吃了一驚，也驚訝他如此膽大，敢在城府大人眼皮底下做這些小動作。
葉允然似不足為奇，目光黝亮地看著她墨色的長發，“今日不是要陪你出來走走嗎？先前見你咳嗽的厲害，順手就幫你帶上了。”
午時見她咳得麵紅耳赤，樣子難受極了，出來前他便多留意了一下。
側頭看向身後的人，蘇棗抿著嘴，長發被風輕輕吹起，“葉允然，你好像變了……”
他以前也是如此暖心，但都帶著傻呼呼的氣息。現在的他，對她的關心似乎細微到超出了常人的認真。
“有嗎？蘇蘇你不也在變嗎？”伸手撩起她散亂的碎發，葉允然望著她目不轉睛。
盛了星光的黑眸似要將人深深地吸引進去一般，蘇棗愣怔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的手像是有火，在他摸過的地方點燃起了一股燥熱。
“是嗎？”蘇棗摸著被他觸碰過的臉頰，呼吸越發的困難。
聽她濃厚的鼻音輕柔地呢喃了一聲，葉允然星眸微眯，像是想到了什麼，露出了笑意，“是啊，你現在越來越懶了！”
懶到每日窩在房間裏，不再圍著他轉。想到什麼，葉允然眼眸一閃，垂下了長睫。
還以為是什麼驚人的答案，蘇棗撇了撇嘴，禁不住嘟喃道：“怎麼說呢？”
難道隻有她自己覺得，現在的她才是最真實的自己嗎？
“你現在都不關心我了。”說完，葉允然將頭撇到了一邊，不敢看她。
你現在都不關心我了！
葉允然的話在腦海裏回蕩，蘇棗定定地看著他賭氣的側臉，有些發愣。
自打學武堂開張以後，她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這上麵。他方才的語氣，就像是一個討不到糖的孩子，是在抱怨自己對他的關注越來越少嗎？
一陣笑意染上眉頭，蘇棗笑眼眯成了彎月，“葉允然，你知道你現在就像個三歲小孩似的嗎？”
“你答應給我的荷包呢？”側頭瞪了蘇棗一眼，葉允然臉上氣鼓鼓。
“唔，你知道我病了好些日子了……”蘇棗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撇過頭不好承認自己早已忘了此事。
餘光睨到夜深如墨的天空，她的眼睛忽然一亮，興奮地拍起了葉允然的肩膀。
“葉允然！你看、你看！下雪了！”
指著夜空中飄落的白絮，蘇棗眼裏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
女孩眉梢眼角舒展著雀躍，蒼白的臉上因興奮而酡紅，麵若桃花的模樣像是誤落人間遊玩的仙子，俏皮得讓人移不開眼。
葉允然癡迷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側頭看向紛紛灑灑的天空。
以往金陵的雪都在十二月份落下，汴京的雪卻要比金陵早上許多，深秋一過，初冬就開始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