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冷清的月光揮灑而下,冰冷的北風徐徐輕吹入屋內,與散發著溫暖的熱氣混為一體。
漆黑的屋裏,拔步床上的被窩拱動,被子下方的人兒翻來覆去,心情似乎有些煩躁。
持續了好一會兒,蘇棗才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坐了起來,雙目清明地望著前方,絲毫沒有睡意。
許是白天吃多了糖炒板栗,現下她竟有些難受得睡不著,尤其是右頰處隱隱有些發牙疼的苗頭。
緩緩歎了口氣,蘇棗捂著右頰,抬手掀開被子下了床,摸著黑倒了一杯涼水。
準備仰頭喝水之際,她餘光透過窗柩,見到了對麵的屋子似乎還亮著橘黃色的燈光。
這麼晚了,葉允然還沒睡下嗎?
眉頭輕蹙,將一杯涼水含在嘴裏緩解著牙齒的不適,蘇棗取了屏風上的外衣披上,出了屋查看。
可她房門一打開,就伴隨了人聲響起。
“怎麼還沒睡?”聽到屋下傳來“吱呀”一聲,坐在屋頂上的單老頭低聲問了一句。
蘇棗一愣,抬頭看向右側屋頂,隻見單老頭披著一件狐裘,黑壓壓的身影坐在灰白色的屋頂之上,黝黑的視線正與她對視。
“你……怎麼在上麵?”
房頂上的積雪還沒有清掃,他大晚上的坐在屋頂上看風景也不嫌危險?蘇棗皺著眉,左右查看了一下房子的四周。
單老頭仰頭喝了口酒,伸手指了指一側的木梯子,“要上來陪我坐坐嗎?”
順著他的指示看了過去,果然在房子的一角裏看到了搭在那兒的梯子,蘇棗咬了咬下唇,目光移向了對麵亮著燭火的房子。
“好,你等我一會兒。”抿著嘴想了一下,蘇棗朝梯子走去。
她本是想著睡不著,就去看看葉允然這麼晚不睡在幹什麼,沒想單老頭他今日也是失眠。
“沒想到吧?那小子這麼晚了還沒睡。”醉眼朦朧,望著那昏黃燈光下閃爍的人影,單老頭幽幽地說道。
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身旁坐下,蘇棗眉頭輕蹙,捏著鼻子揮了揮手,“你喝了多少酒?”
她這一上來,迎麵撲來的不是刺骨北風,而是不用喝關是聞了都醉人的酒氣。
“不多,兩壺而已。”單老頭仰頭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小酒。
瞥了一眼一旁放著的空酒瓶,蘇棗知道他沒有騙自己,也還沒喝醉。
“借酒消愁愁更愁,不像你的作風。”側目望向那燈源,蘇棗忍不住打趣。
單老頭的酒量很好,可也不輕易喝酒,以前有空的時候,他也隻是與她吃點鴨脖喝點啤酒什麼的,不會像今日這般。
黝亮的眼眸閃了一下,單老頭自顧自說道:“難道你不好奇他為什麼這麼晚還沒去睡嗎?”
長睫輕顫,蘇棗點了點頭,任他轉移話題,“好奇,所以我出來了。”
不然她早就回屋裏繼續躺屍數綿羊了,哪兒還能在外頭吹冷風受虐?
“他已經不是一日兩日這樣了。”喝了一口酒,單老頭又說,“自打你們在一起之後,我每次睡不著起來走走,都會見到他屋裏亮著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