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爺“唰”地一下站起了身，“他沒死？還在汴京城內？”
是的一聲應答，常月光點了點頭，“是的。”
“今日我在街上遇到了表哥，他、他似乎還活的很好。”想到葉允然最後交代的話，常月光垂眸回道。
虧她和娘親當初聽到葉家的消息之後，這麼擔心他們，沒想葉允然竟如此辜負她一番好心。
斂下震驚，常老爺眸光微遲，“為何他不與你同來？”若是葉家的那小子還活著，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常月光臉色一僵，欲言又止。
……
自打常月光拂袖而去，蘇棗買好了東西，便和葉允然打道回了府。
一路上，蘇棗也察覺葉允然似乎變得有些沉默，可自己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在臨近學武堂之時，葉允然忽然停住了腳步，她才敏感一頓，不解地看向他，“怎麼？”
“蘇蘇，你早已不是我的丫鬟，方才常月光說的話，你不要太在意。”葉允然眸光看著她，抿著嘴說道。
方才常月光那樣出口傷她，他很怕她因此而不開心，或者內心產生自我懷疑。
原來他一路都是擔憂自己，蘇棗一愣，心頭像是放下了十斤重的包袱後又被塞滿了棉花似的充盈，“傻瓜，我知道。你放心，她不過是逞一時口快罷了，如若她要欺負我，我也不會吃虧的。”
在葉府時，她也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常月光，隻是那時候自己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她不能頂撞主子，可現在她已經不再是下人，不需要再敬常月光三分了。
有機會，她自然會懟回去。
“你能這樣想就再好不過。”稍稍鬆了口氣，葉允然一邊會意地點頭，一邊像是在想什麼，神情有些恍惚。
“你……是不是還在擔心？”蘇棗狐疑地看著他遊神的目光，試探性地問道。
今日遇到常月光，對葉允然來說應該是不小的觸動吧？也不知他會如何想。
“嗯，我在想該如何跟常家說清楚。”
依他看，現在常月光似乎並不想以前那般討厭他了，當初他娘為他們訂下的親事，或許會很難解決。
蘇棗一愣，“你無需顧及我，一切跟隨自己的心。”說著，她握緊了自己的手。
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一切的源頭都源至於她。
若是沒有她的存在，或許今日葉允然會去常府，以後或許也會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與常月光結為夫妻……
想到這裏，蘇棗不由地垂下了眼眸，情緒有些莫名。
“可是……”葉允然低頭訥訥地看著她。
緊咬著下唇，蘇棗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鼓起了勇氣，抬頭看著他，“葉允然，無論未來你做出什麼抉擇，我都不會反對。”
因為一開始，她就不該這麼早暴露自己的感情。
就在這時，一陣驚叫聲忽然從前頭傳來，蘇棗眼眸一厲，與葉允然對望一眼，兩人像是與生俱來的默契一般，齊齊望向了學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