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那微白的鬢發預示著麵前男人的老去,瞧著他眼角皺出的尾紋,蘇棗鼻頭湧起了酸澀,瞬間紅了眼眶。
老頭是她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倘若沒有了他,她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猶如萌芽似的瘋狂生長,蘇棗抓住了他的手臂。
“老頭,是棗兒不孝,這麼多年了,還沒讓你過上舒心的生活,今日還不聽你話,惹你生氣了。”
蘇棗抓著他的力道不小,單老頭卻眉頭不皺一下,輕輕拍著她的手,柔聲道:“知道就好,下次給我放乖點,莫氣我了。”
說完,他想到什麼似的,眼眸一閃又道:“明日還有一些人來提親,你瞧瞧看哪個順眼,趁早把親事訂了吧!你早些定下良人來,才能讓我安心。”
蘇棗二十多歲的年紀放到這個時代裏已經算是老姑娘了,即便他想一直把她留在身邊,可他又怕她受不得外頭的閑言碎語。
加上前些日子他估算著那人快回來,就想著趕緊與蘇棗打了商量,托媒人幫她說親。
這不,雖然他家小棗耳年紀大了些,卻好在樣貌長得不懶,加上這些年學武堂混出的名聲,還是有不少人家上門談親的。
蘇棗撇了撇嘴,心雖有不甘老頭的催婚,但不想讓他擔憂,便點了點頭,“若碰到合適的,我會跟你說的。”
聽多了汴京城裏鶯鶯燕燕的故事,蘇棗也不知為何自己竟對感情的事情毫無觸動。若是哪天有了心動,她才會驚奇自己枯木逢春。
可惜自己是塊朽木,廢了老頭不少的心思至今都沒能成功遇春。
蘇棗抿著嘴,瞧著蒼老了不少的人,百感交集。
翌日,日曬三竿,太陽熱辣辣地掛在半空,蘇棗才被桂子嫂從床上叫醒。
昨晚與單老頭又聊了一小會兒,她便回房睡了,沒想這一睡,倒一夜無夢,渾身舒暢極了。
蘇棗伸了個懶腰,看著在屋裏忙前忙後的桂子嫂,“方才你說什麼?”
桂子嫂一邊為她備著衣裳,一邊道:“前廳來了五位少爺,老爺催小姐趕快過去瞧瞧。”
“什麼?”蘇棗漱口的動作一愣,嘴裏還含著鹽水咕嚕說道。
“今日媒人帶了趙家、錢家、孫家、李家和周家的少爺上門來了,老爺命你快些梳妝打扮出去見人。”
“噗——”的一聲,蘇棗吐出了口中的鹽水,輕咳了幾聲。
五個?這老頭也太猛了吧?他就這麼急著把她嫁出去?想著,蘇棗頗為傷感。
待洗漱完畢,整理完全,蘇棗便快步走到了前廳。
此時前廳因為人多的緣故,很是熱鬧。隨著蘇棗的出現,大家都紛紛側目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收了不少辛苦費的媒人連忙笑嘻嘻地迎了上來,拿著自己的團扇指著一旁整齊站成一排的世家公子,“蘇姑娘,你瞧我今日為你帶這麼多的公子哥,你瞧瞧看上誰了,與我說說。”
目光在那幾人的身上掃過,蘇棗嘴角,她怎麼覺得像是挑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