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1 / 2)

他的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明白就好。”

“聽說六弟並沒有和你同住一屋?”他的這句話,看似無意,卻令我暗自皺眉。皇帝是怎麼會知道的?他是要試探什麼?

我冷靜回應:“王爺覺得沒有必要。”我暗暗看了他一眼:“海棠在王爺眼中,並不是需要時刻陪伴著他的那個人。”

“你還沒有盡力。”他冷冷拋下這一句話,轉過身去。他沒有多說什麼,仍由無盡的夜色淹沒他尊貴的身影。

沒有盡力?要讓我失去自我,做一個隻曉得取悅皇甫舜的尤物嗎?

我站在花架下,即使夜風襲來,那麼冷,我還是低著頭,皇帝的話,讓我很不好受。我猛地回頭,卻迷失在一片茫然,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途經皇甫舜的房間,我看到在外守候的那個身材挺拔的侍衛。他一襲不加修飾的黑衣,警覺地守在皇甫舜的門前。

“王妃。”他似乎不拘禮,隻是淡淡地打了個招呼。若不是今夜在晚宴上見過我一麵,怕是他根本還不知我就是默默無名的王妃吧。果然是皇甫舜最信任的侍衛,不卑不亢,他的態度卻沒有引起我的不悅。至少,他對我還不算是不敬。他的眼裏,除了皇甫舜是他的主子,恐怕再也找不到另一個吧。

“你的名字是……”我望著他,回問了一句。

“金凜。”他似乎不敢看我,在他身上,我見不到這個名字該具有的威風凜凜,霸氣十足。

我輕輕念著他的名字:“金凜。”

“是,王妃。”

“你臉上的疤痕是……”我猛然發覺自己的問題有些唐突,畢竟這個敏感的話題,也許會傷人。我適時咽下後半句話,說道:“我那邊有專門除疤的良藥,你試試。”從小就淘氣的我,總是在身上留下傷疤,多虧了爹明智,替我求來了藥效很好的藥膏。隻是不知,那藥是否可以治愈他臉上如此嚴重的刀疤。

他的淡色雙眸盡是淡漠,而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多謝王妃,金凜不需要。”

我疑惑出聲:“為何?”

他神情冷絕:“屬下有用的是一身武藝,並不是這張臉。”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卻覺得臉毀了也無妨,看來是我管的太多。”我淡淡笑道:“若還有機會,為何不願嚐試?”這次再看他,他的臉上若沒有這兩條觸目驚心的刀疤,光是一副眸色暗淡卻迷離的眼眸,就會奪去不少眼光了吧。金凜他並不是天生就醜陋,甚至給我一個感覺,若是沒有這兩道疤痕,他也會是一個俊朗的男子。

他瞥了我一眼,緩緩說道:“屬下是孤兒,王妃多慮了。”

“是嗎?”我喃喃念道,無奈地點點頭,我是說服不了他了。

我無聲地轉身離開,他是一個孤兒,從未體會過溫情,所以才內心冷漠。而皇甫舜卻是因為忍受不了自己的身殘,性情才會捉摸不定?

我若是就這麼忍氣吞聲地活著,也許可以保住上官一家。隻是自由,我永遠無法企及。但若是讓他改變,就可以獲得自由……皇帝可真是心機深沉,為了他最親的六弟,可做了不少事呢。我苦澀地笑著,望向窗外。

“元兒,金凜在府內幾年了?”我轉過身子,笑著問。

元兒利落地答道:“王妃,金侍衛跟著王爺有差不多五個年頭了。”五年,麵對一個主子,是夠長久了。

“他臉上的傷疤,大夫都束手無策?”喝著茶,我看似無意地問道。

元兒笑著搖頭:“這元兒不知。金侍衛沉默寡言,不太和別人談起他的事。”

“把藥箱給我。”不知為何,總是想要幫金凜,他臉上的那麼重的傷疤,似乎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到底是為何才想要幫他,也許隻是同病相憐吧。他極力掩飾往事的淡漠,好像我,三年前的我,也是此刻的我。我們都學會把傷痛放在心底,以為這般便可以忘記。

“是,王妃。”

我找出藥瓶,遞給元兒:“這瓶是特效的去疤藥,你去拿給他。”

“好。”元兒聽話地走出門去。

我獨自走出房門,院子裏的滿地荒蕪,讓我不由得懷念起花園中的那一片海棠花海。我提起裙裾,慢慢走向花園。

我望著海棠花,手不禁伸向它們。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媚入心底的聲音,令我暗暗蹙眉,收回手。

“王妃,怎麼身邊一個丫鬟的影子都見不著?這些下人,真是不懂規矩。”不懂規矩?最不知輕重的人,恐怕是她沒錯。她早該知道我的身邊,隻有元兒一個丫鬟,卻不願放過任何一個自可以激怒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