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在閑暇之時才幡然察覺,時光易逝。
一轉眼三個月過去了,一月初的慕士山內已經飄起了雪花,學生們要放寒假了,連平常不苟言笑的水屆教授臉上也輕鬆了不少,因為這幫小崽子可算要走了。
學院其實沒有寒假一說,慕士學院創立初期,條件艱苦,山上過冬食物太過稀少,經常有人餓著肚子,於是當時還處於封建社會的學院就商定放年關前放學生下山,將之稱為年休,打發下山回家的都是富家子弟,山上有不少貧寒子弟、孤兒,他們可以選擇留在上上過冬。
那些富家子弟巴不得年休,他們也知道山上過冬艱苦,回家休養多好。再加上他們在山上學到不少東西,放在山下就是活神仙,年輕人氣盛想下山在人前顯聖,由此更是讚成。
由此引發的禍事倒是不少,所以學院規定,所有學生在出了慕士山不允許主動施展超凡能力引起禍端,情節嚴重的會做退學處理。不要以為這是學校誇大言辭,慕士山再華夏各地都設有巡查人員,多是情報部門情報員,平常是收集情報,年休就是負責看管小孩子,但都是暗中觀察,不會幹擾生活。
在別人眼裏,吳小軟的那隻鳥餘飛從德拉回來後就很老實,一直老老實實的在山圍上待著。唯一覺得餘飛不老實的就是貓又,以前哨所那麼多人還好,餘飛可以跟他們扯皮,現在人都走了,山圍就剩一貓一鳥。餘飛就開始扯它了。
它的便當隔三差五就被搶,最後不得不讓小主人裝了兩個盒子,一個藏起來,另一個擺在明麵上等著被餘飛光顧,由此才躲過一劫,貓又也不太明白,放著隔風有火堆的哨所不待,餘飛偏偏要待著酷寒的凍土上,這鳥真是不會享受。
它去過餘飛的那個“巢”,就是木板條堆成的“方”字塊,餘飛在裏麵躺著,四處都是風,還有一根黝黑的木棍插在鳥巢前,像根旗杆,不過不是用來掛旗的,上麵經常掛著一些沒吃完的動物屍體。
用於餘飛話說,吃剩下的食物可以掛上麵,放在地上有細菌的,貓又當時看了看那三天前餘飛從山圍外抓到的岩羊。羊肉被他吃了一半,中間的腸子都貼在棍子上,凍成了一體,因為扯出來的時候是熱的,涼了就扯不掉了,場麵血腥得不行。貓又看著這髒亂差的場麵,心說都這樣了,還怕細菌?
餘飛被冰塊包裹著,寒氣源源不斷的從山圍結界冒出,餘飛對熱毒已經習慣了不少,至少熱毒上湧,他能勉強保持理智。
一到這個時候,耳邊又響起了那神秘的低語聲:“你對世界微不住道...”
“我知道。”餘飛在內心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一句。
“想要改變嗎?”
“不想。”
他已經探知到,這低語聲就是從牧羊人棍子裏冒出的,隻會在他陷入熱毒時才會冒出,餘飛也想著把棍子放遠點,但一是他怕這內藏神秘的棍子丟失,二是,他發現在這棍子旁也有好處,在一天之中,他的熱毒會一股腦的分兩次冒出,剩下時間他可以不必帶在山圍,但那熱毒也更強烈,更持久。不像初始時,熱毒分小股衝擊餘飛。
不久後冰塊碎裂,餘飛灰色羽毛上熱氣蒸騰,上麵的水痕已經烘幹不見。他捋了捋羽毛,整理了下巢穴,看著那插在地上的黑棍子。
“太長了,飛機上肯定不讓帶。”
餘飛轉身飛下山。
學院裏已經鋪了手指厚的雪,學院裏孤單隻影,不少學生已經回家了,雪天更顯冷清。餘飛來到了女孩的宿舍,推窗而入,這次沒有劍再刺他了,吳小軟正在收拾東西,地板上放著個小巧的旅行箱敞開著,裏麵裝著女孩的一些衣服與生活用品。
“我說怎麼這麼安靜呢,原來那個傲嬌女不在啊。”餘飛進到宿舍,熱氣撲麵而來,他連忙將窗子推上,怕凍到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