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帶著兒子將淨慈寺前院拜了個遍,連齋堂門口的韋陀尊者都拜到了,於是女人就把目光放到了清淨的山後,那可比前院鬧哄哄的好多。
女人對著一直跟著她的女導遊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導遊看這位客人指的是靠山的後院心中就感覺有點麻煩,“那是淨慈寺的後院,修行道場,不對外開放,任女士我們還是逛逛別的地方吧,師父們不會讓進的。”
任女士不屑一笑,“還是香火錢捐的不夠,外麵這些都是給遊客進的,帶腿的都能進,亂哄哄的啊,佛菩薩都被求的煩了。我看呐,那後院的佛像才靈。”然後起一旁默不作聲的孩子就往後院走去,導遊隻能跟上,任女士可是她的雇主。
果然任女士拉著兒子走到後院的月亮門時,被兩個守衛僧人攔住了。
僧人伸手攔住她,“居士,這裏是師父們的修行道場,不對外開放,若是拜佛還請去前院。”
任女士臉上沒有半點輕視之意,畢竟她此次來餘杭拜廟是心有所求,一臉虔誠的對僧人說道:“小師父,我並沒有冒犯的意意思,我在前院拜佛時冷眼一看,覺著這後院透著股靈氣,想必一定是有高僧再次,所以就特地前來,果不其然,光是兩個站崗的師父就超凡脫俗,跟前院那些個收門票的感覺都不一樣,想進去瞧瞧,我兒子天生不會說話,想請高僧看看因果,為了這孩子跑遍了北方的寺廟,所以聽到淨慈寺的師父都是有修行的人就立刻從家趕了過來,還請師父行個方便。”
任女士雖然言語俗氣但她以前隨著丈夫在北方販賣皮草,見慣了人情世故,幾句話就將兩位僧執師父誇得不好意,然後又順帶提了自己前來是為了兒子的癔症,而非求財,自古哺育之情最為能打動人心,兩個僧人聽到後也感覺不太好應對,隻能去不遠處的課堂找了一個管事的師父。
那個管事的僧人見到任女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是為了孩子病症而來?”他聽僧執簡單說了下任女士的情況,
任女士一聽有戲,立刻點頭,激動的說道:“我怎麼敢在師父麵前撒謊,為了這個孩子,我可是遭了不少罪,但遭再大的罪也不重要,主要是孩子就是一直不說話啊。”說著這個伶俐的中年女人還哭了起來,因為她確實為了兒子奔波多年,能看的大夫全都看了,北方的寺廟這麼多年她去遍了,隻要從哪裏聽說能治兒子的病,她就立刻帶著兒子奔赴那裏,被農村大仙騙了不少錢,她以前那麼伶俐的一個人哪裏會看不出這種騙局?任女士也氣惱過,想長記性絕不上第二次騙。
但一想到兒子從來沒開口說過話,偏偏醫院檢查兒子的聲帶喉嚨發育良好,所以即便認出事騙局,她也抱著萬分之一的期望,期望這次不是騙子。
所以,曾經她做生意做得八麵玲瓏,現在對孩子卻隻有一種關心。
管事僧人深深看了任女士一眼確認女人不是撒謊,然後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施主也是有緣,宣統師父正在上麵接待客人。宣統老和尚今年九十近百,是佛教泰鬥,近日到我們淨慈寺養病,就連我們也極少見到。老和尚心腸慈悲,若知道居士為孩子而來,想必不會讓我們攔你,帶著孩子上去吧。”
任女士千恩萬謝帶著孩子上去了,小導遊也跟著借光跟著進去了。
剛走幾步,那僧人突然回頭,“居士等下。”他喊住了任女士,就在任女士以為師父肯定是像他要香火錢一樣,就跟以前騙局一樣,一步一掏錢。
卻聽僧人說道:“有客人已經再上麵等候了,還請任女士耐心等待,不要大聲喧嘩。”
... ...
講經堂外。
門口等候著五六個人,為首的是兩個中年男人,不怒自威氣度不凡,正在講經堂外等候著。
一位雙鬢微白的老人對旁邊一位隨從說道:“小胡,宣統大師什麼時候有空見我們啊?”
那年輕人連忙點頭,“先生別急,我去問問。”
小胡找到講經堂外正在守候的師父,他認得這位師父是宣統大師的侍者,他問道“智定師父,宣統大師還在裏麵與其他師父解惑嗎?”
僧人搖搖頭“講經早就結束了。”
“那大師他在裏麵幹什麼?難道在休息?不行我們改日再來?”小胡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裏卻嘀咕著,他早就知道裏麵講經結束了,講經開始的時候進去的是一百零六人,出來的也是一百零六人,他能當上那位領導的秘書也不是吃幹飯的,若是一般地方他一個眼神就把對方領導弄出來了,但這裏是修行場所,跟這些和尚暗示沒卵用。
“師父他講經前還囑咐我,結束後別忘了把你們喊進來,但他老人家講經結束後卻突然讓我出去,然後說有客人要見。胡居士稍安勿躁在等一等了。”
“有客人?算上那些蹭經的居士,哪裏還來的客人?這講經堂就一個出口。”小胡一愣,怕不是這和尚在騙我?然後越想越不對,就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