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1 / 1)

K其實本身不喜歡抽煙,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坐在Kill God的吧台上總喜歡劃一根火柴來點一根煙。現在K所在的酒吧,裝潢全然換了一種風格,設計全是以玻璃做成的,除了地板和天花板之外,桌子、牆壁和裝飾品,全部是玻璃製的,而且到處都放置著一盆盆巨大的觀葉盆栽。在玻璃所分隔而成的無數區域之中,有人仰頭喝著雞尾酒,也有人在裏麵跳舞,這幅景象使他聯想到精細透明的人體模型,每一個部分都擁有各自的原則,而且不同的區域各能妥善地發揮自己獨特的機能。在K的右方有一張蛋形巨大的玻璃桌,接管這酒吧的小灰的合夥人就坐在那裏。在的麵前放著一個裝熱帶果汁的大杯子,身後的大音箱放的都是國內最流行的音樂。

接管這家酒吧的男人名叫姬霄。此刻正在和一個顧客天南地北的閑聊著。姬霄不知道如何經營這間酒吧,經常看到的是他無所事事地坐在這個位置喝飲料,招待顧客。K順著大理石吧台朝裏走去,請姬霄喝了杯啤酒。由於幾個星期前,在這裏目睹了一次死亡,K覺得小灰的死來的太過蹊蹺卻又不知從何談起。

嗬嗬,你是來找線索的嗎?

我受朋友所托幫忙調查死亡的真相,這已經涉及到太多無辜的人,這必然還有更多未知的事情會發生。

上個月的這個時候有個人來過,詢問過小灰的事,我所知道的是小灰的死純粹是意外,操勞導致的結果,沒必要做過分的猜測和顧慮。

那是不是這個人呢?K將手機擺在桌子上,克南的背影顯示在手機屏幕上。

姬霄把以往所戴的墨鏡摘掉,他的眼珠裏沒有光芒,連眼白上的水分都顯得幹涸,然後說,對不起,我看不見任何事物。

實在抱歉。K實在看不出眼前對周圍事物如此熟悉的姬霄是一個盲人,感到異常驚訝。

你想得到什麼呢?姬霄問。

這些日子以來,據我所得到的消息所知,一切奇怪的事情都圍繞著我的一個朋友展開,當然在他那方麵,他可能沒把我當成朋友,但是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奇怪的事變得越發有趣,引起我的注意。一連串的人都這樣離奇地死去,而中間又存在著太多微妙的聯係,我似乎隱約要知道結果,但卻中間的線索被分割而開。

你要知道的就是中間所斷開的線索嗎?姬霄微笑,似乎沒有為K的話所吸引。

幾乎可以這樣理解。K點了點頭。

到目前為止,你是否一直是把你自己置身在所有事情以外。

是的。K繼續點頭。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自己本身也是一條線索呢。他嘴上一直掛著無可挑剔的微笑,把玩著放在桌上的香煙盒,全然不像是一個盲人。

我一直將自己置身於外,而我本身卻是中間的線索。K沿著的話思索著說,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想你會明白的。姬霄有意無意地在話中設下玄機,將氣氛調節得暗淡起來。K再度陷入迷茫,他覺得不管他和小灰以及克南和L到底想什麼,都無法讓他知道。仿佛他們活在一個離他非常遠的時代非常遠的世界裏,像一塊浮遊的島嶼漂浮於一望無垠的海麵,朝一個K一無所知的黑暗宇宙緩緩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