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6章(1 / 2)

後來,這位溫和的大爺也時常來‘迎客來’吃飯,隻是每次吃得都不多。而這道‘獅子頭’卻是每次必點的菜,看來他是極其喜愛。那位賞錢的大爺卻一次也沒有來過,這也難怪,從他一直皺緊的眉頭可以看出,他是多麼的厭惡這道菜。當然,這跟他做得好壞沒關係,隻是個人喜好不同。直到昨天他還一直這麼認為的。

昨日,那位貴氣的大爺又來了,隻是這一次他的氣色不是很好,麵色蒼白,走路有氣無力的,好似大病初愈。

他上了樓上的雅間,坐在了那位溫和大爺常坐的位置上,叫上了一道‘紅燒獅子頭’,就那麼呆呆的看著,許久才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兒,放到嘴裏慢慢的嚼著。

他神情木然,味同嚼蠟。吃著吃著突然嗆咳了起來,站在他身後的隨從神情緊張,卻又不敢靠前。等他咳嗽過了,又低下頭繼續吃。看他吃的那麼痛苦,他都覺得於心不忍了,想上前規勸幾句,卻被那個侍從攔了下來。

被趕出雅間之前,他又忍不住向裏麵望了一眼,人依舊坐在那裏,麵無表情慢慢的吃著,那位麵白無須的隨從卻早已淚流滿麵,拿起絹帕拭著眼角的淚。他那個動作那個別扭勁兒,怎麼看怎麼像個娘們!

那位大爺再也沒叫過什麼菜,過了許久才出了雅間,下了樓,神情落漠的走了!

‘迎客來’開了這麼久,這還是頭一次碰見這麼怪的客人。好奇歸好奇,對於別人的事兒,他又不能追著問不是。

嗨!管他呢,那也是別人家的事兒!他自已的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他生意照做,銀子照掙就好了!

他不知道自已到底姓什麼叫什麼,爹娘是誰。打從有記憶開始,他就生活在一座叫‘無名穀’的山穀中。那時他五歲!

那個頭發胡須甚至連眉毛都白了的老頭兒,讓自已管他叫師傅。他看著他,就是不叫。每次老頭兒都氣的跳腳,直喊自已命苦。說什麼有了一個小老頭徒弟又來了一個啞巴弟子。

原本他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是他的事。可是每回都將那些東西擦在他身上,可憐他人小沒有力氣掙脫,隻能眼瞅著一件兒幹淨的衣裳,就這麼髒了。

老頭口中的小老頭兒徒弟,他一次也沒見過。老頭兒說他關在‘藏雞閣’研習什麼‘冰法’。有‘雞’又有‘冰’聽起來不錯,應該是個好地方。

不過肯定沒有他的小屋好,那裏黑黑的沒有人,隻有小強和小灰,它們多好,都不會吵他。就算是親他也是輕輕的不會用力,哪像背後的那道傷口,疼得要命。

這麼好的地方千萬不能讓那個死老頭知道了,要是讓他知道了,一定會和他搶的。他人小,又搶不過他。等他傷好了,再大一點兒的時候再告訴他,讓他也羨慕羨慕。嘿-嘿-!

想不到最後他的小屋還是沒能保住,都怪他,光想著要躲著老頭,怎麼沒想到穀中還有一個人。

那一天,他趁著老頭睡著了,又跑去小屋看小強和小灰它們。隻是還沒等他躺下,門就打開了。一個隻比他高上一個頭的黑影站在門口,沒辦法他隻得跟著他出去了。

那也是一個孩子,比他大個兩三歲。長得雖然沒有他好看,但是白白的很幹淨。他告訴他不能再到屋子裏去了,說什麼鼠蟻蟑蟲有毒啊之類的話,反正他說了一大堆,他也記不住,也不想聽。

後來他才知道,他就是老頭兒口中常說的那個小老頭徒第。可是他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像。

老頭嫌他不愛說話,可是他見到自已就再三叮嚀不許他去小屋,每次念得他都頭痛。老頭還說他不會關心人,可是他每次見到自已,都會問他餓不餓,渴不渴。雖然每次自已都很想告訴他,他很好。但是努力好久,就是說不出聲來了。他隻是笑笑,安慰自已不要著急,慢慢來。他的聲音好溫柔,好好聽啊。

他告訴自已,一定要親口告訴他,他很好。還記得那一天,聽到自已第一次說話,他高興的淚都要流出來了。老頭兒更是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的。

從此,他多了一個師傅和師兄。也有了一個名字,駱秋沙。駱是師傅的性,名字是他給起的。說什麼秋風迎沙浪,要他活得堅強果敢,勇於麵對一切風浪。他雖然不懂他的名字有什麼深意,但是隻要是他起的,他就喜歡。

他雖然隻比他大了三歲,但是卻懂得好多。自已所認的每一個字,都是他手把手教的。雖然他說,識字不算什麼大本事,可是他卻覺得好難啊!

他說他要學得更多,將來好去幹什麼‘屁股天下,翅膀安家’。那句話他不會說啦,反正就是去幹大事。看著他黑黑亮亮閃著光的眼睛,他當下決定,他也要去。

不管他走到哪兒,他都要跟著。可是萬一他腿長,自已跟不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