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的夏夜,銀光閃閃,涼爽的晚風送來小區兩側種滿的花的陣陣幽香。
我拖著行李箱回到熟悉的銀通小區。
歐式的白色房屋還是和兩年前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原本露出的陽台是空無一物的,現在卻種上了某些綠色植物,因為是夜晚,所以看不太清楚是什麼奇花異草,反正隱約能聞到陣陣芳香,給陽台增添了幾分生機。
密碼還是原來的密碼,沒有改過。
我走進熟悉的屋子,卻有一股莫名的香氣。
我把行李放在玄關處,卻發現鞋櫃裏多了幾雙鞋子,可我沒有多想什麼,匆匆換了雙拖鞋就上樓了。
程鈞天不在家嗎?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沒有回家?我抬手看時間,十點四十五分。
也罷,與以前一樣,晚歸是我們程氏父女的習慣。
我打開我的房門,非常訝異,房內竟然沒有那股空置無人居住的黴味,反而卻有著幾分清香,看陽台上的那些小盆栽便知道。
程鈞天是不是太有閑情逸致了,居然還有心思搞這種小破事。他連我管不住。
我心裏想著,突然,一曲透骨憂傷的鋼琴聲從門外幽幽傳來,我很快就聽得出來那音樂的調子,那一瞬,我感覺我腦內的血液一下停止了流動似的,無法思考。
這。是程溪最最喜歡的曲子,是宮崎駿的動畫片的插曲,名為《天空之城》。
為什麼!為什麼?
我破門而入,隻見一個陌生的男子正坐在一架白色鋼琴前,娟好靜秀般彈奏著樂曲。
那是程溪視如珍寶的鋼琴,還有她最愛彈奏的曲子。
為什麼眼前這個陌生男子要用程溪的鋼琴彈她最愛的曲子?
他憑什麼!
陌生男子可能太過於投入的緣故,完全沒有發現我的存在,透骨悲戚的音符繼續撞進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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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以前我會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扮演聽曲者,可是現在,即使音樂彈得再美妙動人,我都十分不願再聽到這首歌,甚至一個音律。
然而,那些不願回想起的記憶像液體般從各個神經的縫隙中流入大腦,許多破碎的畫麵重組起來,模糊不清地湧進腦海。
程溪純潔的微笑,程溪浸紅的衣服,程溪慘白的麵容,還有一個永遠隻會冷眼相看的冷漠女人。。
有時候,我會夢見程溪,她濕透的長發像蛇一樣纏繞在臉上和身上,她發出幽幽的聲音,讓人感到悲戚和寒冷,她說,“對不起,我的好妹妹,我要離開你了,對不起,我不能再彈琴給你聽了,丟下你一個你很難過吧,對不起,程苒,我的妹妹,我愛你。。”
“你愛我?你愛我又為什麼選擇離開,你為什麼要選擇離開我?”每每當我被驚醒我便問,可是幽靜的夜裏回應我的隻有沙沙的風聲。
你為什麼要自殺?你既然愛我,又怎麼忍心就這麼離開我呢?難道選擇去死就是你愛我的方式?
我已經忘記了有多少個夜晚,忘記了有多少次夢見這個畫麵,忘記了有多少次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