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不冷?”邊說邊拿出件外套給旁邊的人輕輕蓋上。“老頭子,你自己披上吧現在夜裏都有點涼。”身邊的人又扯下衣服塞還給他。最後,兩個人靠在一塊,手攙著手,那件衣服就蓋在他們的身上。吳筱桐看著她對麵的這對公公婆婆,眼睛有些許的濕意。她被這極普通的一幕感動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便是世間最大的幸福吧而現在,你又將執著誰的手,與誰偕老?揉了揉眼睛,才感覺到自己的孤單和無助。一直以來,不管發生了什麼,她都沒有想過要去放棄自己對沈嘉言的感情,因為她能想到要和自己一起變老的人就隻有沈嘉言。一次又一次,用盡全力,不計後果,甚至不擇手段地試圖再靠近他身邊,結果,每一次,都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吳筱桐不曾想過她會這樣回來,去的時候,那樣義無返顧,她以為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見了麵之後,繼續做朋友;而現在,她獨自一人踏上歸途,卻不知這歸途會將她帶往何方。薑曉辰說的很對,什麼勇敢和堅強,都是假的,她其實就是一個膽小鬼,一個不敢麵對事實,一個不敢忘記過去,也不敢重新開始的膽小鬼。在她看見那個擁抱之後,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氣,隻知道逃離,不敢問他,也不敢再見他。其實她心裏很清楚,沈嘉言和顧天藍早就是男女朋友,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去想過他們已經發展到了哪一步。擁抱,親吻,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在她缺矢的這段時間裏,他們之間又還有多少她無法得知的事情?吳筱桐又掉入了自己設計的旋渦裏,隻覺得渾身冰涼。下了火車,這黑壓壓的人群讓吳筱桐覺得害怕。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勇氣和力氣再獨自一人再走回去的路。“喂。”“吳筱桐,你在哪?”一陣很大的聲音傳進自己的耳膜,還帶著點緊張。吳筱桐疑惑了一會,剛剛她撥的是宿舍的電話吧,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吳筱桐”見沒有回答,那邊的音量更大了。話筒裏有個人急切地叫著自己的名字,吳筱桐覺得心裏一暖,聲音隨即低了下來:“我在火車站,我,害怕。”“你站在那裏不要動,我馬上過來。”薑曉辰掛了電話就往外跑,可是,這麼晚,他們學校又這麼偏,根本就叫不到車,跑了二十分鍾才看到一輛出租車,一路上不停的催促著司機,腦子裏隻有她剛剛在電話裏的那句“我害怕”。她從來不在他麵前認輸,她的委屈和害怕讓他覺得心疼,忘記了等待了一天的焦灼和不安,隻想確定她好好的,隻想陪在她身邊。直至看到坐在台階上她那瘦弱的身影,心才有了著落。他終於來到她的身邊。吳筱桐抬頭,看到匆忙趕來的薑曉辰,臉上還有汗水在滴。這才想起,幾天以前,他們就約好了今天一起過生日的,他的生日隻比她晚一個星期,而她竟然全部忘記。心裏有些酸澀,一直以來,吳筱桐都在裝糊塗,她可以去怪沈嘉言對她的殘忍,可是她對薑曉辰又何嚐不是,或者更甚。吳筱桐站起來,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紙巾,伸手想為他拭去臉上的汗珠。薑曉辰沒有想到她突然的動作,頭本能地往後仰。吳筱桐沒有停住,手繼續伸向前,輕輕地撫上他的臉,雖然隔著一張薄薄的紙,可是依然能感覺到他臉上的熱氣,溫暖著她冰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