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越慕言很不舒服,雖然知道,蘭夫人是究由自取,但是她的話也沒有錯,的確是她毀了蘭夫人的一生。
她也並不以為,自己此舉是為正義。甚至連為瀚夫討公道都算不上,她隻是不想讓蘭夫人,帶壞了後宅的風氣,進而帶來更嚴重的後果。
如此而已。
這樣一想,她好像的確挺殘忍的。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淡淡的掃了眼蘭夫人,越慕言出這一句,便轉身離開。
能毀掉她的人,隻有她自己。
隻是沒走出多遠,越慕言便忍不住,開口朝越生問道:“你也覺得,我保了蘭夫人一命,竟是一件殘忍的事麼?”
越生不善言詞,但是卻凡事都看在眼裏。在他看來,自家主子平時日裏,總是著玩笑話,透著股涼薄。可是主子卻也心善的很,好似底下的人,都該像她一樣好好的生活著才對。
可是人生下來就不一樣,像主子生而為主,而有些人則生而為仆,怎麼可能都一樣。
聽見她這樣問,越生便明白,主子想要的並不是他的恭維。
細細的想了下後,他開口道:“主子,像蘭夫人這樣的人,同主子可不一樣的。她生來錦衣玉食,就算聽過外麵的世道,也想像不到,人會活活餓死是什麼樣的。”
而主子卻不一樣,她打就親眼見過了許多。主子也就覺得,不管什麼樣的事,隻有活著才能談其他,才會有以後。
心翼翼的瞥了眼主子的神色,越生輕聲道:“於蘭夫人這樣的來來,尊嚴確實比性命要重要。”
這樣一,好像主子真是做出了殘忍的事,他忙又加了一句:“隻是尊嚴尚能挽回,性命卻不能。蘭夫人想法太過淺顯,才會出那樣的話。”
“主子,你這樣做,是好意而為,並非殘忍之事。”
越慕言輕應了一聲,臉上不見異色,眼中也不曾有迷茫。這些她當然清楚,會開口這樣問,不過是再確定一次而已。
看重生命,怎麼會是一件殘忍的事。
腳下不停,轉眼間,她便來到了流雲苑。
處理事情,就要有始有終。事情既然已經解決,那麼接下來,就該給留在這裏的人,也打上一劑預防針了。
這一次見麵,任千雲比從前,任何一次都慎重多了。
“女公子。”她端端正正一福,難得的鄭重。
越慕言愣了下後,彎腰前傾:“雲夫人。”
坐下來後,兩人一時無語,但有也著幾分融洽。
越慕言略微一想,就明白雲夫人,現在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態度。無非是上次她的話,起了作用。
事實上,任千雲前所未有的想明白了。兒子有了口疾,以後不論主上走到何種境地,他也不可能擔當重任。可明明是長子,難道以後要瞧著比他的弟弟們臉色來過日子?
既然要看別人的臉色,那還不如看嫡長姐的臉色。
女公子瞧著,對瀚兒並無壞心,以後讓他們多親近不是壞事。而她這個當娘的,自然也不會再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