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寶珠上車巡城,一路暗想,又氣又愧,他捏我的腳,大約知道我是女孩子,所以敢調戲我,以後各事,更要小心。又想他既識破我,怎麼放得我過呢?罷了,從此不同他往來就是了,好在沒有實跡他拿了。翠紅姊妹也幫他取笑我,處置他們也是易事。還有柏忠尤其可惡,明日想個法子,重重的辦他。
心中想著,已到南小街口。一對藤棍在前開路,高燈上是監察禦史,巡視南城。適值柏忠冒冒失失由巷裏鑽將出來,正撞個滿著。各役一把扯住道:“什麼人狂夜!”柏忠酒也多了幾杯,回道:“是我,怎麼樣?”眾人將他擁至車前道:“都老爺在此,還不跪下?”柏忠不服,眾人亂推亂拉,將柏忠按倒在地。寶珠見是柏忠,大怒道:“你這奴才是誰?敢於黑夜獨行直步,若不直供,刑法伺候!”
柏忠向上一望,見是寶珠,叫道:“鬆大人,你不認識我了?方才你與同席的。”寶珠道:“該死的奴才!一派胡言,打嘴!”各役不由分說,兩三個服侍一個,把柏忠打了二十個嘴巴,打得柏忠滿口流血,如殺豬一般的叫。寶珠又問道:“你這奴才,究竟姓什麼?”柏忠隻得回道:“鬆大人既推不認識,我姓柏,叫做柏忠,是劉相府的。”
寶珠冷笑道:“你原來仗著宰相勢,你可知王侯犯法,我總是一體辦的。你既是相府的,我也不打你了,明天真要同你在主子麵前講話。”吩咐帶著各役,取過鐵練套上。可憐柏忠嶄新的一身衣服,鎖在車尾子上,跟著兒跑。寶珠回到府中門首下車,吩咐將犯人鎖在耳房裏,聽候發落,回身一直進去了。
其時依仁在房未睡,他的小使說道:“柏先生被少爺鎖回來了。”依仁道:“所為何事?在那裏呢?”小使道:“在耳房內。”依仁道:“我去瞧一瞧。”走到耳房,果然見是柏忠,問了原由,方知是犯夜。這一夜倒虧依仁照應。
且說寶珠入內,到母親姐姐房中走了一走,回自己房中,換了女裝,向妝台悶坐,不覺流下淚來。紫雲問了備細,寶珠將今日之事,氣憤憤的細述一遍,紫雲就聽呆了。又說:“冤家路窄,我把他打了二十,鎖回來了,依我的氣,明早上一本連姓劉的齊辦,你看好不好?”紫雲沉吟道:“小姐,不能由你的性兒。劉家勢大,如今做官的省事為佳,且緩一天,看他如何。你打了柏忠,也算得出氣了。”寶珠深以為然,談了一會,收什睡下。
次日,一早起身,梳洗方畢,外麵傳進一封書信,一張名帖,寶珠一看,是劉相的名字。將書取出,見是劉三公子的信,前半說柏忠犯夜,感恩沒有重辦,後半說柏忠專倚弟家之勢,在外橫行,請年兄代為整治,重重責罰,再為釋放雲雲,
寶珠看過,笑了一笑,遞與紫雲,細看一遍,也說道:“罷了,賣個人情罷!俗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寶珠道:“原信內說他打了再放,我氣他不過,要看兩條狗腿呢。”紫雲道:“別打人罷,我害怕呢。”寶珠道:“隻個人情不能講,那天我挨姐姐打了,怕不怕?”紫雲道:“我都替你怕死了。”寶珠叫綠雲取衣冠來穿戴,又吩咐出去伺候,自己緩緩踱出來,在夫人煙炕上坐下。一會兒,外麵進來回說,各役都齊,上堂伺候。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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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