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冊封後,太子妃等人開始進入大明宮。
成為王皇後的太子妃居住在昭陽殿,昭陽殿距離前朝和皇帝休息的寢殿都很近,燕國皇後大都會選擇住在昭陽殿;艾宸妃被安排在了仁壽殿,成貴妃住在永始殿,李淑妃住在宣德殿,劉昭儀則住在離王皇後較近的中安殿。
沒有封號,沒有名分的素修等人在喪禮過後重新回到掖庭宮居住,每一個人的內心都是煎熬的,都很怕自己成為被皇帝遺忘的人,一旦被皇帝遺忘,在後宮之中就會過得如履薄冰,甚者會像那些殉葬的女人一樣,不,比她們還不如——她們好歹在老皇帝的陵寢裏有個坑,很得寵的還會埋在皇帝的旁邊,但若是沒有名分的話,歸屬就隻有亂葬崗了。
成為皇帝的李曜顯然沒有那麼絕情,在冊封完正經妻妾後,便想到了她們——一道聖旨,素修由鄭國夫人變成了趙采女,蕭才人變成了蕭婕妤,龔貴人變成了龔采女。皇帝李曜也為她們在後宮中選擇了住的地方,素修被安排住在安處殿,蕭婕妤和龔采女一同住在春蘭殿。
出了掖庭宮,素修便和蕭婕妤、龔采女分道而行,素修跟著羅尚儀,她們二人跟著劉尚儀。
此羅尚儀就是在長春宮時接待素修一行人的羅尚儀,素修那時隻當她是長春宮的尚儀,沒成想竟是大明宮的尚儀。和熟悉的人相見,素修少了幾分拘束,多了幾分自然與輕鬆。
羅尚儀走在側前方為素修引路,六個隨行的宮女分列兩隊,跟在兩人身後。
羅尚儀看著素修,畢恭畢敬道:“昔日一別至今才見,娘子愈發好看了。”
素修也抱著一絲謙恭,笑道:“昔日一別,今日還能相見,都是有賴於尚儀。”言簡意賅,謝了往事,托了以後事,羅尚儀亦笑意連連。
素修抬眼望向四周,此時已經是暮春時節,寒氣褪盡,熱氣正待升騰,去年此時,她乘坐馬車懷著期盼與憤怒來到燕國,今日,她同樣懷著期盼走出掖庭宮,經過一年的蹉跎,她不想再浪費任何一天。素修暗暗發誓,要在大明宮站住腳跟,要在燕國有一席之地。
李曜賜給她的安處殿位於長生殿的西南方,毗鄰含冰殿與望仙台,朝南走不遠便是太液池,正北方向是甘露殿與安明殿,據羅尚儀說,從安處殿到昭陽殿或梨園皆不遠,是個四通八達的寶地。
接近安處殿,可以看到它的整體外貌不同於其它寢殿,風格與三大殿相似,是仿楚宮的建築,規模雖比不上素修先前居住的仁壽殿,但仍不失為是一座精美的大殿,殿門前的空地上栽種了幾樹梨花,顯得整個大殿不受外界幹擾,自成一景。
素修兩眼一怔,瞬間以為自己看錯了——大殿的石階上站著三兩人,看那身段與姿態是靈犀、沐真等人,素修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到了安處殿殿前,確認果真是靈犀、沐真、紫鳶、訾塵四人,略有苦悶的心情稍稍緩解。識趣的羅尚儀看到她們主仆重逢,必定有一番話要說,便帶著幾個宮女告退離開。
外人一走,素修便被靈犀等四人簇擁著進殿,安處殿內的陳設倒是和仁壽殿並無二致,隻是沒了那熏得人腦仁疼的香氣。
沐真和訾塵二人奪步進殿,在正殿軟榻上放了錦繡靠背,抬來放腳的矮榻,端來沏好的香茶,靈犀和紫鳶扶著素修穩穩坐下,多日未見的幾人立馬打開了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