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鳳陽閣出來後,素修覺得身上有些不舒爽,便讓紫鳶獨個兒前去看看有沒有人偷懶滋事,她和靈犀一道先行回安處殿。
剛剛接近安處殿,還未看到熟悉的梨花樹,就已經看到熟悉的人了——素修和靈犀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等待孝德公主李景走過。
見到公主,素修和靈犀一一行禮,孝德公主李景頷首受禮,一語不發,偏身而去。素修略略抬首,隱約看到孝德公主眼中的愁苦,她的背影也很是孤獨無助。身為公主,她的身邊也隻有一個侍女隨行,主仆二人,一前一後,緩緩而去,光看她們的背影就知道她們適才有多失落。
素修一想到孝德公主李景就會想起她的夫君,艾洄,公主十分煩惱有八分來自於他,日日折磨自己,不肯放過。素修並不認同孝德公主的做法。
再往前走,素修和靈犀看到應如實等人站在殿外侍應,心裏知道李曜就在裏麵,遂強裝笑顏,展眉入內。在進殿之前,素修不經意間一瞥,竟然看到武思遠也在李曜近宦之列,不由得暗暗驚奇,但一想到武思遠素來心思靈活,能夠討得任何一人的歡心,也就不足為奇了。
素修掩飾了驚奇之色,安然入內,果不其然看到李曜正端坐在上,頷首喝茶,悠閑自在極了。
李曜聽到有人入內,也就抬起頭來,看到素修入內,不禁喜笑顏開,按照往日的吩咐,素修並沒有行大禮,隻是象征性地拜了一拜,就被李曜拉到身邊坐下。這時,素修才看清案幾上還放著一份奏折,奏折半合,隻能看見其中的幾個字,不能分辨出是說的什麼事情。
“我每次來,你都不在這裏,好端端地不在殿內,老是跑到外麵去作甚?一些事情便讓她們去做吧。”李曜笑道。
素修不自覺地歎了口氣,道:“有些事情,妾親自去都看不出什麼眉目,由著她們去看,指不定要出什麼亂子呢。”
“看把你們一個個愁的,自從皇後掌管後宮以來,我每次到後宮,看著你們一個比一個愁眉苦臉,一個比一個欲哭無淚,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朕還就不相信了,這巴掌大的後宮能出多少事情,你們臉上的愁苦倒比前朝的眾臣還要多。”
“陛下謬誤了——前朝後宮如何能夠相提並論?家事國事也不能一概而論,陛下在朝堂上的聖明,妾等無福知道,但皇後殿下在後宮的辛勞,陛下就是去探聽也是不能全部知道的。”素修小心翼翼道,她自感皇後王氏和李曜的關係不比其他人,便試探性地說著王皇後的好話。
李曜撫掌而笑,道:“皇後的辛勞,後宮眾人與我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不用去探聽,單看這一日比一日欣欣向榮的後宮便能夠知道皇後的功勞與用心,朕心甚慰啊。”
素修微一頷首,心想著李曜和王皇後該是一對怎樣的夫妻。
“妾適才進殿時,看到孝德公主了,妾今日不在殿內,到處去跑,不曾接待陛下與公主兩位貴客,還望陛下恕罪。”素修笑著道。
一聽到孝德公主的名字,李曜的笑容淡了下來,偏過頭去不再看素修,而是低頭將一旁的奏折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見到李曜這般容色,素修大膽的猜想這奏折上的事情可能與孝德公主有關,或者更為確切的說是與其夫君艾洄有關。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腳?身在朝堂站,哪能不中招?
李曜臉色陰沉,翻臉如常,道:“她來找朕,朕躲著她躲了好幾天,今個兒她追到你的安處殿裏,朕也躲不動了,聽著她說了半天,好容易走了。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她並不是朕的親妹妹,但自小一起長大,如同親生一般,看著她這副樣子,我也不知如何安慰,也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