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後和劉昭儀一前一後進入了昭陽殿,都不是好性子的兩人聽了長公主李映時的長篇大論後,都很不自在,兩人各有所想,因此不自在也很有區別——
王皇後的不自在在於她是六宮之主,這兩年來無人可以挑戰她的權威,她也自認為將後宮料理的妥妥當當,除了個別刁奴和不省心的妃嬪會在背後嘟囔外,便沒有再多的問題,今個兒竟然被剛剛回來的長公主李映時挑揀出如此多的問題,明擺著是在說她這個皇後無能。
劉昭儀則對長公主針對她頗有怨言,在她看來,長公主李映時如今尊貴的身份都是皇帝李曜給予的,沒有李曜的估計親情,李映時不要妄想可以在大明宮裏對她指指點點了。劉昭儀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平王李倓也被李映時忽略,甚至在李曜點名讚揚李倓的時候,長公主李映時都沒有過多的表示,這讓劉昭儀很是不滿。
王皇後回到昭陽殿,心情才算是稍微舒服了點——如意小心服侍著王皇後卸下禮服,換上常服,王皇後從如意手裏接過平日裏喜歡喝的參茶,低頭才喝了一口,便又想起長公主李映時那張並不討人喜歡的臉,遂放下了參茶,道:“將它倒了。”
香雪忙接過參茶,小跑著將其倒在了昭陽殿外的空地上。
王皇後倚在榻上,雙眼緊閉,如意等人分立兩旁,隨時伺候。
意欲和王皇後和解的劉昭儀翩翩而至,王皇後見是劉昭儀,便隻得打起精神——兩人在內殿相見。
劉昭儀見了王皇後,忙撲通跪下,兩眼含淚,雙手不斷將自己身上的佩飾取下,渙青和挽玉也跪在一旁幫劉昭儀把發辮解開——劉昭儀將取下的耳環首飾等放在膝下,用力地跪在上麵,而後俯首,連連道:“妾有罪,殿下請責罰妾。”
王皇後眼睛微微動了一下,道:“昭儀何罪之有,來向本殿請罪?”
劉昭儀滿麵羞愧,情不自已,道:“妾受了奸人的挑撥,誤會了殿下,將殿下一片好心全然無視,妾還如墜雲裏,不知內情,今日妾終於知曉,羞愧難當,還請殿下責罰。”
“昭儀受了奸人的挑撥?本殿如何不知道這件事情?”
“殿下——妾有罪,前些時候,衛才人跑到妾的中安殿哭訴了一番,說殿下搶走了她的孩子,要將她的孩子收為養子,妾身急了,沒有多想,誤會了皇後殿下——都是妾身小心眼,見識淺薄,沒有體會到皇後殿下的深明大義與良苦用心——妾終究是眼皮子淺薄,登不上大雅之堂,殿下好好懲罰妾身吧,妾身很高興從殿下處領罰。”
劉昭儀邊說,邊叩頭,身邊的侍女渙青和挽玉也不含糊,一個比一個能叩頭,尤其是挽玉,都將額頭磕破了血。
王皇後含了一絲恨意,擺擺手,道:“渙青、挽玉,快快扶你們昭儀起來。”
渙青和挽玉沒有立馬行動,而是稍等了片刻,見皇後沒有收回成命,昭儀也沒有拒絕,才麻利地為昭儀編好發辮,帶好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