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業二年的八月十五和第一年一樣沒有大操大辦,在宮中延續幾十年的燈會也被取消,李曜在宣政殿接受完群臣的祝賀,在麟德殿設宴招待完群臣後,便步行走到昭陽殿,沿途所遇到的宦官和宮女都得到了賞賜,互相祝賀共度團圓佳節。
王皇後也沒有薄待後宮諸人,令王昭容和如意等人代表自己,親自前往各殿分發中秋佳禮,劉昭儀則親自前往掖庭宮分發給各女官及宮人們——人人不但得到了王皇後親自賞賜的月餅,更有多於月例一倍的賞錢,人人歡喜。
王昭容領著如意等數十人浩浩蕩蕩行走在大明宮中,因著中秋佳節,也是遇到宦官和宮女就賜賞錢——這一條是孝宗皇帝時就定下的規矩,得到賞錢的宮人們無不歡騰,暗暗慶幸還有這一條老規矩沒有廢除。
行至春蘭殿,王昭容見衛才人、龔采女都出來領賞,麵露喜色,胡充容卻一改往日嬌俏可愛的模樣,苦大仇深的看著賞賜的月餅。
便問道,“怎麼,胡充容不喜歡這月餅?”
胡充容皺眉道:“這大好的日子,不提那些煩心事——敢問昭容娘娘,慎行殿裏的蕭婕妤可也有我們一樣的賞賜?”
王昭容笑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掖庭宮還有慎行殿,都是昭儀娘娘去送的——昭儀娘娘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天受的氣可是全忘了?”
胡充容心裏還藏著氣,但不好在這中秋佳節發作出來,悶悶不樂道:“我可沒忘。”
說了幾回閑話,祝賀了中秋後,王昭容便從春蘭殿出來,直奔安處殿。
伊始,王昭容很是羨慕嫉妒素修能夠住在安處殿——安處殿是大明宮中很舒適幽靜的大殿,距離太液池、梨園等地方都不遠,梨花盛開時,更顯得安處殿獨成一片天地。安處殿自建成之日,就有不少妃嬪將此地作為居住的首選——孝宗皇帝的元賢妃、神宗皇帝的王貴妃、張婕妤等都住過安處殿,和仁壽殿一樣是寵妃的居住地,且還有不少帝母也居住在此地。
王昭容常常暗地裏發牢騷,“她一個楚人還能成為太子之母,皇帝之母嗎?”
所以,王昭容看到安處殿的大門,是一點都不想進去。
“如意,你帶人去吧,本殿就在這兒站著。”王昭容在離安處殿老遠的地方站立不動,一步都不願意挪動。
如意無奈,隻得自己帶人去到安處殿——走近一看,隻見安處殿大門緊閉,外麵也無人守候,內麵喊叫聲連連,心中發疑,叩了叩門,好一會兒,才等到大門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一頭汗的訾塵。
“怎麼,裏麵發生事情了?”如意有些猜出來了。
訾塵顧不得擦額頭上的汗,先向如意行了個禮,語氣飛快,“我們娘娘今日卯時就有些要臨盆的跡象,奴婢將禦醫、穩婆請來為娘娘看視,已經巳時三刻,娘娘還——”
正在訾塵焦急地獄如意說明事情經過時,殿內響起了慘烈的喊叫聲和嬰兒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