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載公主仍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見與孝德說不到一塊去,憤憤轉身,道:“你我說不到一塊去,不必再說了。”
孝德也冷冷說道:“我和妹妹是說不到一塊去,我很不認同妹妹的所思所想——妹妹是真正的皇家貴胄,陛下唯一的親妹妹,怎麼就不能為陛下著想呢?”
萬載並不領情,聽到孝德的勸導,隻覺得刺耳,為了讓孝德閉嘴,收回這些惡心的話,舊事重提,觸及到一件已經被孝德埋藏在內心角落裏的往事。
“姐姐如此體諒陛下,處處為陛下著想,想必不全是因為艾郎——陛下登基之前,對姐姐可是不一般,姐姐對陛下也不全是兄妹之情吧,當時姐姐一直拒絕父親挑選駙馬一事,還搬出早已經去了的母親當擋箭牌,內外都在說姐姐與如今的陛下做下了不可告人的秘事——我以前並不相信,如今是深信不疑,陛下登基之後,對姐姐突然冷淡,不願意再見姐姐一麵,姐姐也並不喜歡經常進宮問候陛下,這原來都是在避嫌——可憐艾郎並不知道這件事,原以為自己是千挑萬選的人中龍鳳,得以尚公主,可事實卻是我的姐姐孝德公主為了杜絕宮內宮外的閑話,為了保全當時被父親猜疑的太子哥哥,才選擇下嫁於他,艾郎真是可憐,我都想為艾郎哭一場。”
孝德身軀陡然一震,臉色突變,下意識地握住小艾晅的手,隨後將其擋在身後,故作鎮靜道:“這些流言不足為信,過了這許多年,妹妹還記得,當真不值得,都是好事之人編造出來的瞎話,他們也是狼子用心,為了詆毀當年的儲君,動搖我大燕江山,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妹妹不應該將這些閑話重新提及。”
“那姐姐也不要跟我說那些話——你不是我,自然不會明白我內心的痛苦,我是陛下唯一的親妹妹,是父親的愛女,父親還在時,恨不得將整個大燕府庫的錢財給我,陛下即位以後,卻屢屢削減我的封賞,還為了一個草芥般的人狠狠處罰了我,讓我顏麵掃地,讓他們踩在我的臉麵上羞辱我,我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陛下不顧手足之情,我也很難念及兄妹之情,為他著想。姐姐認陛下是好哥哥,不要將我也看做是你一樣的人——我心中的好哥哥,是要為我著想,為整個皇族著想的,今時今日,那群草芥般的人如此羞辱我,讓我向他們低頭,明日,就敢讓陛下低頭,看到那時,陛下悔也不悔!”
萬載在說這一番話時,一直是背對著孝德,孝德不能看到萬載說這番話時的神情,但從語氣中,孝德也能夠猜測到了萬載的神情——一定是憤怒而又委屈。
萬載心中有這般委屈,孝德可以理解,在艾洄對她說起要從重處罰公主及駙馬許君敬時,孝德就覺得很是不妥,這不僅是陛下登基以來首次召集三法司會審宗室,也是燕國自孝宗皇帝之後首次召集三法司會審宗室,以前都是宗正寺負責宗室方方麵麵的事情,先皇武宗時候的太子李暘等人謀反案,也都是由宗正寺主導審理。
從審訊待遇上的嚴格,到量刑的嚴厲,都是幾代人以來沒有的,難怪乎萬載公主會對皇帝哥哥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