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間計?”
王皇後顯得有些沒有信心。
“長公主去國離家二十多年,也受了二十多年的苦,這些是陛下日日都要念叨的,陛下曾與本殿說過,要本殿帶領後宮中的妃嬪們好好尊敬長公主,長公主脾氣不好,也要事事遷就,陛下對於長公主的尊敬之情顯而易見,不論真假,都是不容易撼動的——再者,陛下心裏何事不清楚,區區小計就能使陛下厭惡長公主?昭儀還是想些更謹慎的法子,不要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
劉昭儀輕輕一笑,道:“妾身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對殿下說這樣的話——妾跟著陛下的日子雖沒有殿下久,可妾自從跟了陛下的那日起,妾就隻做三件事——一是好好琢磨陛下的脾氣性子,二是好好服侍殿下,三是好好教導自己的孩子,妾雖不太聰明,卻也三件事都做得不錯——陛下對長公主的尊敬和感動,如雨中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風吹得猛些,雨下的大些,這花骨朵便開不成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劉昭儀深深行了禮,緩聲慢語,道:“請殿下恕罪,妾將要說的話可能會有所冒犯。”
“講!”
“從對付廢太子李暘一事上來看,我們的陛下對於所有異端都不能容忍——何謂異端?乃是異己,敵視者,不從者,擾亂者,還有攔路人——廢太子李暘是攔路人,之前收到懲罰的駙馬許君敬是不從者,還有梨園裏的相王是敵視者——被陛下視作是異端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素有賢明,被不少人稱頌的李暘都能被陛下拉下馬,親兄弟相王也可以軟禁,日日監視,為守護江山社稷日夜操勞的許塒也是說撤職就撤職,弟弟許君敬更是被流放千裏之外——一個長公主又算得了什麼?在陛下心裏,還能比得過朝臣嗎?”劉昭儀道。
“那你要如何實行這個計劃?”王皇後憂心忡忡,很沒有把握,直覺這件事很有可能會引火燒身。
“用三個人就可以完成這一計——蕭婕妤、趙才人和柳述。”劉昭儀望著王皇後投來的擔憂眼神,泰然自若,語氣平和。
“此計萬萬不可!”王皇後當即道,“為何要將宰相牽扯進來?”
劉昭儀道:“隻有這樣,才能向陛下證明長公主不適合待在大明宮,也不應該受到如此尊重,長公主的待遇應當和相王一樣,找一處好地方,將其安置進去,不得隨意出入。”
“牽連宰相,稍不留意便會萬劫不複——本殿不會準許你這麼做。”
“妾知道殿下心裏是如何想的——柳公是殿下的姑父,也是妾身的親舅舅,妾保證不會牽連到柳公,也不會牽連到殿下和我。”劉昭儀上前一步,悄聲道。
“你果真有這樣的把握?”
“殿下且聽我一一道來——過不了多久,陛下處理完政事後,定會來昭陽殿詢問殿下關於蕭婕妤一事——婕妤得了急症,乃是瘧疾,慎行殿的宮女發現的晚了,找來尚食局的女醫看診,卻誤診為受了風寒所致,開了藥,婕妤好些了,便沒有在意,以致婕妤不幸早早仙遊——妾都已經將涉事之人關在掖庭宮,陛下若要提審,可以去掖庭宮提人——然後殿下可以透露兩句婕妤是因為長公主才被關到慎行殿,再將長公主欲要將後宮妃嬪所生之子帶走撫養一事稟告與陛下,請陛下裁決——到了最後,殿下隻需輕輕提一句在與長公主的交談中,長公主多次說起過柳令公,還多次派人去宮外打探柳令公近日情況即可——之後,隻需要由陛下親自決定即可。”劉昭儀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