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不清楚。”我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去我家換身衣服吧，這裏的水很臭。”老頭說道：“河底沉澱著屍氣，沾染到身上會起水泡。”
我也不避諱老頭，反正我是男的，還怕老頭把我怎麼樣？來到老頭家後，他家很簡陋，住的是鐵硼房，夏天熱的要死，冬天的話還行。經濟條件普普通通，有一架風扇。
我洗完澡後，老頭給我一條新內褲穿著，然後呈上一碗炒飯。直到今天，我把老頭當作是我的救命恩人，除了父母，沒有人對我這麼好。
“後生仔，剛剛警察在那裏我沒敢說你什麼。凡是在這條河逗留的人，一般都是尋短見的，你想自殺我是看得出。才多少歲就活不下去了，你看看我，一身貧窮活到現在，七十歲，身體杠杠的！”老頭說道。
“我出來打工，從廠裏跑出來，身上沒有錢。對不起父母多年的培養，死了一了百了，沒有任何牽掛，做人太辛苦了。”我把事情的原因告訴老頭。
“你打算怎麼樣？”老頭問我。
“既然死不了，那我回去廠裏老老實實做打工仔，活一天是一天，反正是一個廢人。”我老實的回答。
“這裏有五萬！”老頭從抽屜裏拿出幾疊紅牛，我驚訝的看著這疊錢，不知錯所，老頭推到我的麵前說道：“把這錢寄給你父母，你幫我打工，以後你就是我的徒弟。”
五萬，我做打工仔兩年都賺不回來，這老頭竟然給我五萬！讓我幫他打工，老板隻有他而已，我自然願意，於是我問道：“那您需要我幫您做什麼事情？”
“很簡單，不是每天都有事情做。”老頭說道：“以後有生意，就和我一起去河裏撈屍。”
“撈屍！”我驚道。
沒錯，就是撈屍。
老頭，也就是我師父，他叫劉一手，街坊鄰居都稱呼他為劉師傅，他是這附近最有名的撈屍先生，當然整個鎮，哪怕是市裏，凡是水裏有屍體撈不上來，都會請我師父去。
其實我水性也是挺好的，光是水下憋氣，我能憋十分鍾左右，正常人估計也就幾十秒上限，我從小練就這門功夫，現在做為撈屍先生正好派上用處。
我跟著師父做撈屍先生有半年了，這半年來我都不敢跟我老爹老媽說我在外麵做的是死人活兒，吃的是死人飯。說實在的，撈屍這活兒根本不累，也不危險，無非就是把屍體給打撈上來而已，死人嘛，見多了就習慣了。
臭味和髒物那肯定是有的，我和師父一樣，喜歡抽煙。雖然說抽煙有害健康，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這行到底是有艱苦，那屍體的臭味，得靠一直吸煙來掩蓋住屍臭。
當然，做撈屍先生這一行，也是有禁忌的。沒錯，我是撈死人，我會遊泳會潛水，可我不救活人。師父跟我說，救活人還不如救一條狗呢，這句話並不是針對活人，而是用來諷刺的，多年後，我也遇見這樣的情況。
師父常年與水打交道，身體也有風濕病，到了冬天，身體更加不行。這次他要回老家拜訪一下中醫，看看有什麼中藥可以止住這風濕病帶來的痛。於是，師父把撈屍生意交給我看管。
“師父，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問道。
“我可能要年後才回，這裏不能沒有人看守著。我們是就死人回陰宅，讓他們的家裏人放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師父說道：“你是挺聰明的孩子，悟性高，我把生意擱你身上我放心，記住禁忌，千萬別去犯。”
“知道了，您慢走！”我目送著師父走進客棧。
其實我的到來，師父這簡陋的廠房根本就住不下我們兩人。花點小錢，在一棟比較荒涼的居民樓租了一間大房子。我師父哪裏都好，就是吝嗇。要租就租個熱鬧點，人多的地方嘛，非要租一個整棟樓隻有十幾人的出租房。
師父前腳剛離開，我便回到了出租屋內。在樓下，就看見房東那個老家夥數著一疊錢，我走過去笑道：“包租公，今天去哪賭來？贏了這麼多？”
“來了一個新房客，一下子給了一年的房費。”房東笑道：“一女的，挺漂亮，小許啊，我看你也不小了，那女房客可你年紀差不多大，去追唄。”
“我許焱是那種吃窩邊草的兔子嗎？”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