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一看，隻見一個老頭，穿著中山裝，白發蒼蒼，雙眼看著我顯得有點威嚴。我低下頭，眯著眼睛回答老頭：“大爺您不也曬太陽嗎？我年輕人，曬久點兒沒事。”
“嗬嗬。”老頭搖搖頭笑了笑，背著雙手慢慢走開：“年輕人曬下也是挺好的，曬走身上的晦氣。”
我扭頭問道老頭：“大爺，您這話什麼意思？”
“你是老劉的徒弟吧，小夥子年紀輕輕的，好學不學，跟著糟老頭學撈屍，斷送自己的前途。”老頭定在原地，說：“你撈了四具屍體，報紙上都出了名，小夥子！死人錢不是那麼好掙，掙太多死人錢，你得把錢還給死人。沒錢的話！那你隻能還命！”
老頭最後一句話，把我給嚇到。他說得確實有理，可是為什麼會對我說起這一番話？而且還認識我師父，我問道老頭：“大爺，您和我師父是什麼關係？”
“你師父是我的老同學。早讓他別做這行生意，他偏要做，結果把後生給拉進去，如果讓我看見他，非罵他一頓不可。”老頭回頭對我笑了笑說道。
看著老頭的笑容，我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害怕。大概是這些天經常看見王麗娟的笑，讓我反感所有人的笑容，我點燃一支煙，問道老頭：“大爺怎麼稱呼你？以後我去您家探望下您吧。”
“王不餘。”老頭回答道。
“王大爺，回頭見！”我對著老頭招手說道。
“嗯。”老頭微笑點頭道。
忽然想起，我出來不是散步曬太陽，今天是周日，廠裏放假。我得去找黃楚生聊一聊。
前幾天有留下黃楚生的電話，我打電話給他，說要去他家喝酒。黃楚生知道我來，親自來公交站接我，他也在不遠處租了一房子，屋裏頭能夠住下兩人，黃楚生告訴我，他原本是和王麗娟一起住的，後來分了，自己一個人住挺舒服的。
剛好趕上午飯時間，黃楚生還很識趣的讓我留下一起吃個飯，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聊著，也暢聊開來，黃楚生一直抱怨說著他和王麗娟的事情，可我他娘根本沒心思聽他說這些。
“我一直不相信她有小孩，全都是騙我，騙我的錢而已！賤女人！”黃楚生醉醺醺的說：“陳國強死了，我笑了，王麗娟死了，我也笑了。兩個狗男女，不得好死！”
我看黃楚生醉得說胡話，我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你知道王麗娟是做雞的嗎？”
“嗬，做雞的？早知道是做雞的，要不然誰要她？一晚一千，一次五百；包天兩千五；我包了她三天，她以為我有錢就跟我在一起，賤女人……”
貴圈真亂，原來王麗娟在做雞後，才和黃楚生在一起，隻是黃楚生礙於麵子沒開口與我說。這麼說來，我忽然想起，王麗娟那幾天帶回她房子裏的男人，我有見其他人的身影。
最後一天見到的是王麗娟扛著一個醉漢上樓，我看著醉倒的黃楚生，這才讓我想起，原來發現王麗娟屍體的前一天，王麗娟是扛著黃楚生回屋裏頭辦事。
其實我很好奇，人和鬼做那種事情，他們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感覺。
日牆？日空氣？還是日水瓶？腦洞有點大，不敢繼續往下想，不過這些人都已經死去，如今隻剩下黃楚生，生怕這小子接近水域地區，然後又出現一具屍體。
不過他這麼大個人，應該不會去的吧。
而且明天就要上班，黃楚生腦子裏隻有賺錢，他很死板。我好心的幫他收拾屋裏頭亂糟糟的一切，然後便離開了他家。
第二天，我去廠裏找黃楚生，結果組長說黃楚生請假，回老家休息幾天。
“你是不是傻啊！”我罵著組長：“這傻貨請假你也批準！”
“再不批準，車間的貨會被他給做廢，而且這幾天他精神不再狀態，怕是腦袋又鑽進機器裏，到時候他可沒有這麼幸運被你救下。”組長說道。
我打通張隊長的電話，響了很久，張隊長才接通，他似乎很忙，小聲的說道：“怎麼了？我再開會！”
“幫我查下黃楚生老家在哪，他不在廠裏，如果是在農村的話就麻煩了，農村到處都是水域，怕是又得鬧出人命！”我激動的說道。
“你怎麼不看住他？”張隊長抱怨道。
“我又不是他爸，看他吃飯拉屎睡覺啊！”我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