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個姓崔的謀士(下)(1 / 2)

帳內的乃蠻將領紛紛議論起來,這些年燕京等地的守軍不斷南下,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一些不太重要的地方。河北守軍已經逐步放棄,把百姓遷入內地。但是他們多方打探之下,河北在職的軍人,也有近二十萬之多。卻不至於連十個整編軍都湊不出來。

崔伯淵像是看透了他們心中所想,也不著急,隻是任他們仔細議論一番,端起茶杯,緩緩喝下了一口茶水。蒙塔裏雖然是個胡人,但是對自己,卻真的是有知遇之恩。

“不要吵了,像個什麼樣子。”蒙塔裏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隨後又對崔伯淵溫聲道:“先生請繼續說下去。”

“一些將軍可能知道,河北一地的軍隊有近二十萬之多,但是……”崔伯淵話鋒一轉,睿智的光芒緩緩掃過眾人,言語之間,盡是勝券在握的決然自信。慢聲說道:“其中大多數隻是北唐在這一年裏招募的新兵,盡管北唐以武立國,但是一個戰士的養成,卻不是一年半載可以做到的。部落裏的兒郎從出生的那一刻,便握緊了彎刀。比之那些新兵,自然是要好出太多太多。現在出兵,河北的唐軍雖然不能說是土雞瓦狗一樣不堪一擊,可也注定在我們勇士的鐵蹄之下,潰敗如山。”

“可是河北燕京一地的守軍就未有南下的跡象,那個路可照,也不是個好對付的。”

那年北唐十麵埋伏圍剿契丹等部羅,路可照便已在河北軍中任燕京宣撫使這樣的重職,這些年憑著軍功更是一路升到了河北方麵的一鎮都督,在河北軍中已是說一不二的硬派老資格。若不是河北如今兵力抽調太多,新兵又還不能放心,以路可照這樣的年紀,隻怕已可以致仕。適以這些乃蠻將領,對於路可照,也是有些敬畏。

“便是因為路可照在燕京,我們才有南下的可能。”崔伯淵耐心地想著眾人說道:“路可照用兵沉穩老辣,又久在河北,是北方軍中的泰鬥人物。有此人在燕京,趙德昭才敢隨心所欲地從北方抽調兵力。也正是因為路可照在此,所以趙德昭輕易不會再向燕京派軍。燕京一地的新兵還沒有練成,隻要我們出兵迅速,擊潰以路可照為主的燕京守軍,不出一個月,我們就可以占據整個河北。”

“可是如先生所說,路可照打了一輩子的仗,什麼陣勢沒有見過?燕京守軍更是他帶了多年的精兵,我們要想在短時間裏將他擊敗,恐怕不是易事。”

“當然不可能是易事,但是這世間,如果想要做出驚天大事,想要開創千古基業。有哪一樣,是容易的?”崔伯淵目光炯炯,看向說話的塔裏木,緩緩道:“你也是打了多年大仗的將軍了,難道你每一次大戰都是容易的?”

一些將領開始小聲討論起來,隨著這些年乃蠻部落成為草原上的第一大勢力,入關的次數也逐漸增加,前前後後和北唐的交手也有數十次。而塔裏木更是這些乃蠻將領中經驗最為豐富的一個。所以塔裏木對於北唐的顧慮也是最深的一個。

“長生天不可能永遠讓它的子孫照到陽光,再過一年,北唐新招的士兵便可以可堪一戰,到時候河北防線又會穩如泰山。我們如果不能再北唐最虛弱的時候,集中力量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那麼以後,便很難在等到這樣的機會了。草原上的氣候越來越惡劣,牛羊死傷的數量一年多過一年。如果不能在鼎盛的時候進取中原,開創一片新天地,以後的日子,恐怕會越來越艱難。”

雖然當年慕容長峰身死族滅,但是中原的繁華卻永遠是各大草原部落日夜垂涎的所在。沒有哪個草原上的子弟可以忘記中原上的繁華。僅僅是北邊的那些小城往往就可以搜刮尋常部族一年放牧牛羊所得更加地多,燕京腹地的財富更是不想可知,而往南的方向,聽說江南更是個財富堆積如山的所在,尋常百姓家裏都有著讓人垂涎的財富。北邊的一個大城,隻能抵得上南邊的一個小邑。

這些草原上的勇士日夜都在夢想著重現當年慕容一族的風光,而且如今的草原,風沙一日嚴重過一日,雖然乃蠻部落控製著關外最大的一片草原,影響還不算很大。但是草原上的事,變得就像翻書一樣快。當年乃蠻能夠從一個小部落憑借著機遇,一步步壯大到如今的草原第一部族。今天,別的部落也能踩在乃蠻的屍體上成為新的霸主。如果隻靠著草原上的牛羊生活,實在難以預料到今後的局麵。

“至於汪古、勃勃等部落,隻要大汗願意出兵南下,許他們一些利益。伯淵願意替大汗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