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苓正想得入神之際,吉春匆匆而至。
“還好女郎平安歸來,奴這心裏頭一直發慌,就怕女郎有個三長兩短的。”
王弗苓麵無表情,思及過往的那些事情,她沒辦法強顏歡笑。
見此,吉春以為她在外頭受了什麼委屈:“女郎這是怎麼了?有人欺負了你麼?”
王弗苓搖搖頭:“沒有,你別多想。”
“那就好,我方才就聽府裏的人大夫人在歸元寺碰壁了,再看見女郎這副神色,還以為您也跟著受氣了呢。”
歸元寺此行是不怎麼舒心,但也不至於動氣。
見王弗苓不話,吉春歎道:“到底還是那個和尚惹的事情,現在攪得韓府不得安寧,可惡至極。”
王弗苓關注的卻不是吉春這句話的本意,她在想吉春的“韓府不得安寧”。
“吉春,你若要一個世家大族雞犬不寧,其根本在於何處?”
“這……”吉春雖不知王弗苓問這個的用意何在,卻依舊回答她:“大母常家和萬事興,她老人家見多識廣,得準沒錯。”
王弗苓點頭:“是啊,家和萬事興,大母得沒錯。但若是家不合,又會如何呢?”
“家不合?”吉春思量片刻,皺眉道:“若是家不合,縱使再大的家業也會被消耗殆盡。人心不齊,靠誰都不頂事。”
王弗苓聽了莞爾一笑:“原來吉春是有大智慧的姑娘……”
吉春撓著腦袋羞澀道:“女郎不怪奴多嘴就算好的了,奴豈敢當什麼大智慧。”
被自家女郎誇了,吉春也高興,故而她殷勤的倒了杯茶水過來,關懷道:“女郎去了許久,應該渴了累了吧?快把茶水喝下,奴給您捶捶腿。”
王弗苓從她手裏接過茶水,默許了吉春所。
吉春便彎腰蹲下,伸出手給王弗苓捶腿。
隻是她剛動了兩下便停止了手裏的動作:“女郎今日是穿這雙絲履去的?”
經她這麼一提醒,王弗苓才注意到,她腳上穿著李氏前兩日讓人給她置的新履。
吉春笑了起來:“身著布衣,腳穿絲履,讓人見了得笑話吧?”
王弗苓聞言,眉頭越皺越深。
難怪那和尚到後頭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約莫是看見她這雙絲履,覺得她並非什麼婢女,而是去忽悠人的。
“吉春,你那裏有布履麼?最常見的那種。”
“有是有,不過奴沒有新的,都是穿過幾回洗幹淨了的,不知女郎可還要?”
“要!當然要,就是要稍稍舊一些,看起來才正常。”
吉春起身:“那成,奴這就去取。”
著,她便匆匆往外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