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宮人匆匆進入涼亭,撲通一下跪在慶元帝跟前:“求君上饒恕六皇子口無遮攔,皇子心性純良,絕不是妄議是非之人,他隻是隻是不懂事罷了”
慶元帝一聲冷哼:“先皇後雖罪大惡極,但她亦建國之功,雖功不抵過但你也不能口出狂言。她若還在世,依舊是你的長輩!”
六皇子跪在地上抖得厲害,頭一次見慶元帝發這麼大的火,他怯極了。
“還不快滾!”
一聲喝令,六皇子連滾帶爬的離去,頭也不敢回。
韓淑芸最懂得審時度勢,她連忙上去給慶元帝順氣:“君上消消火,六皇子無知罷了,他是道聽途,何曾與先皇後相處過?”
她這話裏藏刀,六皇子由其生母撫養,他還能從哪裏聽先皇後的事情?
韓淑芸倒是見長了,這一招用得狠,用得準。
經過這一鬧,慶元帝興致全無,將禦花園這爛攤子丟給韓淑芸走了。
靈姬不掌六宮之事,自然屁顛屁顛的跟著慶元帝離去。
韓淑芸心裏有氣,卻又無可奈何,掌六宮之權是她求來的,總會有得有失。
她耐著性子,極力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好看一些:“諸位大人、夫人,宮人備了茶水點心,都不必拘禮。”
眾人皆道是,卻沒有動作。
韓淑芸也懶得再第二回,她從來都不是個能耐得住性子的人。
大母見此皺了眉頭,她索性到女眷中來:“諸位夫人且雖老身到偏園中賞花喝茶。”
她不光動口,還動了手,拉著幾人就走。其餘的也不好逗留,便都跟著大母走了。
剩下這幫朝臣給韓淑芸應付,她應該應付得過來。
之後慶元帝便沒再露麵,女眷們在偏園的蓮池邊乘涼笑,時辰也就這麼過去了。
午時過後,宮人來傳喚:“君上有旨,請諸位夫人前往裕德宮偏殿用膳。”
女眷不入正殿,這是老規矩了。
偏殿離正殿一牆之隔,正殿裏什麼話都能聽見,隻是看不見。
女眷們紛紛起身,都跟著那宮人前往裕德宮偏殿。
如今已過了正午十分,太陽有下落趨勢。
一行人進了偏殿,殿中早已備好桌案、坐席。
宮人們侍奉在側,斟茶倒水,有條不紊。
李氏拉著王弗苓與她同座,實則是安了別的心思,因為坐在王弗苓身旁的另一位正是寧伯侯夫人。
還以為李氏該死心了,卻不料她頑固得很。
寧伯侯夫人起先並未注意到李氏,待就坐之後瞧見李氏坐在她一旁,便笑了笑:“韓夫人安好。”
李氏亦回:“夫人亦安好。”
孫氏母女也不是省油的燈,坐不到寧伯侯夫人身側,索性坐在了王弗苓她們後頭。
她們亦朝著寧伯侯夫人問安,寧伯侯夫人回禮。
真不知那寧伯侯世子有何可爭的,韓家長房、二房嫡女都上趕著嫁,給寧伯侯府長臉麼?
王弗苓偏生不去攀這枝頭,安安靜靜品茶,觀望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