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薛娘子的長姊怕是早已跟著王家埋骨亂葬崗了,哪裏還能尋得見人?
吉春十分不喜她,有什麼就直了,根本不顧忌薛娘子的感受:“看來要叫娘子失望了,王家數年前就被抄家滅族,別奴仆,就是連隻畜生都沒留下。”
王弗苓默不作聲,她將薛娘子好好的看著,生怕錯過她臉上的情緒。
實際上,薛娘子已經裝得十分像了,可王弗苓依舊覺得牽強。
她一臉的苦楚,幾乎要哭出來,什麼長姊命苦之類的話。
隻有嚐過失去至親的人,才能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即便薛娘子與她長姊數年不見,當知曉長姊死去頭一件事情不該是哭慘,而是不信。
她心心念念的來替母親尋女,豈會因為這隻言片語就妄下定論?
再則,貧寒家人賣女為奴早已不稀奇,在鄉間甚至都是人盡皆知的事。她母親當年肯狠下心講親生女兒賣出去,怕是也沒什麼牽掛了。
王弗苓唯一好奇的是這薛娘子,她提起王家,究竟是無心,還是有意?
就在王弗苓思索這個問題的時候,薛娘子突然一個腳下不穩,眼看著就要跌到地上去了。
還好吉春眼疾手快,一邊叫喊著一邊將薛娘子扶住,她反倒摔在了地上。
王弗苓也趕忙出手,這才將薛娘子穩住。
她顯然也被嚇得不輕,一個勁的喘:“真是……嚇死我了……”
與薛娘子同行的婢女因為跟得較遠,這才跑了過來,忙問薛娘子有沒有事。
她肚裏懷著的不僅僅是韓家長房的血脈,更是韓大母的期望,先別韓大郎,光一個大母就夠受的。
薛娘子心中的餘悸化作怒氣,衝那婢女發火:“讓你侍奉在側,你倒好,跑後麵清閑去了,到底是我伺候你,還是你伺候我?”
那婢女十分委屈:“奴不是有意的,這不是您方才讓我在後麵跟著的麼?”
“你!”薛娘子氣急,那模樣似乎是王弗苓她們若是不在,她就要動手了。
對於薛娘子的本性,王弗苓不關心,不論她是善是惡,都是王弗苓的敵對。畢竟王弗苓最穩固的靠山是李氏,一切對李氏不利的,也就是對她不利。
王弗苓扶起地上的吉春:“怎麼樣了?”
吉春似乎是扭到了腳,顯得很是痛苦:“疼……”
王弗苓那身板也拖不動吉春,她連忙去附近尋了奴仆過來,將吉春帶回春苑。
薛娘子還未走,見人把吉春帶走之後,她過來致歉,都怪她雲雲。
王弗苓有些不耐煩了,這麼平的路,別人走都好好的,偏偏她走就能跌倒?
“薛娘子莫要再這種話,吉春乃家中奴仆,你好歹是個妾室,沒必要貶低自己。不過我還得好心提醒一句,您現在身子金貴,走路的時候記得長眼睛,省得惹不必要的麻煩。”
完,王弗苓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總覺得這薛娘子就是故意來找事的,唯恐下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