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苓伏在他的肩上,愣是一動不動,生怕驚動了他。
良久,玄業才鬆開她,滿眼笑意:“你覺得沈世謙好是他對你好,那我也對你好,你是不是就會覺得我好?”
王弗苓從未想過玄業嘴裏能出這樣肉麻的話,不過這感覺似乎也不壞。
她連忙又搖搖腦袋,玄業是個和尚,再怎麼能耐也是個和尚。
盡管他有時候看起來沒點和尚的樣子,可他吃素持戒,做的都是和尚該做的事情。
王弗苓想著,從前那是她想要利用玄業,現在她有了別的依靠,不該去壞了玄業的修行。就算兩人有著不同的目的,她也不願再用那下三濫的招數。
“大師,你我本不是一路人,過去是我做錯了。你就當是黃粱一夢忘了便好,我這般對待你,實在不敢期盼你的原諒。你要打我也好,罵我也罷,隻要你能消氣我都能忍著。”
她完了,才敢抬頭看玄業一眼。
不知是燭火太暗還是別的什麼緣故,玄業神色幽幽,竟有那麼一瞬淒涼。
王弗苓心之所動,卻也隻是一瞬。
兩人在這不大的屋裏沉默了許久,玄業一聲歎息打破了這寂靜:“我求的不多,但求無憾。你既然覺得虧欠了我,那就當還我的人情,在國師府的時日就順著我。待我想明白了,自會放你回去。”
王弗苓點了點頭:“好,就當還大師的恩情,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玄業卻是一笑:“你可莫要把話太早,就怕我要的你給不了。”
王弗苓似乎意會到了什麼,連忙低頭不話了。
玄業無奈的搖搖頭,指著房門道:“回去吧,早些休息。”
“是”王弗苓如獲大赦,轉身就出了房門。
她剛離去,偏房側邊的窗戶被人一腳踢開,從外頭翻進來個人。
那人瞅著玄業的背影譏諷道:“你甘願為她破戒,她卻絲毫不領情,做這些還有何用?”
玄業回頭,看向青岩:“人嘛,總要去受些苦才知道好歹,若她真是鐵石心腸那正好讓我死了這條心,往後餘生便都順著師傅的意思。”
青岩除了歎息也不知道該些什麼了,該的了,該勸的也都勸了,他不聽也隻能讓他自己去碰壁。
入夜,韓府後院樹葉給風吹得沙沙作響,大公房中燈火未滅。
大母見他還杵在桌案邊發愣,起身給他尋了件衣裳披在外頭:“有什麼事情不能明日再想,非要坐在這裏發愣,也不怕受涼。”
“哎”大公無奈歎息一聲:“阿君這事情得趕緊去辦,明日你去宮中走一趟,同淑芸讓她幫忙在君上那裏些好話。”
大母應了下來,可她心裏沒底,總覺得韓淑芸現在也不如往日得寵了。
次日一早,大公外出辦事,大母便遵從大公的意思入宮去。
入宮之前已經讓人給韓淑芸傳了話,讓她知曉。
宮裏的消息自是要比外頭的來得更快一些,關於韓驪君被君上賜給玄業為徒這件事情,她已經知曉了,也清楚大母今日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