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沉睡的聖輝城漸漸蘇醒,鳥雀飛舞在大樹之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威爾一言不發的坐在高塔邊緣,腳下是十數米的垂直高度,沒有任何立腳之處,過去威爾對這樣高度的冒險行為總是保持著拒絕,但成為獵龍士卻意味著過去不能做的,都變得可行。
至少在一個高塔頂端觀看一個城市蘇醒是可以做到的,而且這行為很是有趣。
聖輝城龐大而臃腫,威爾並不清楚這龐大的城市居住著多少人類,但估摸著絕對不會少於五十萬,這座城市的規模幾乎是德洛裏亞城的五倍,德洛裏亞城勉強來說隻能稱為一座小城邦,而聖輝城卻是航道之上的一顆明珠,在中西部區域有著不可取代的核心地位。
俯瞰這美麗的城市,當初升的陽光逐漸升高,光芒驅散那迅速離去的黑暗,一點一點的將城市喚醒,看著從暗到亮,從寂靜到逐漸喧嘩。這種感受絕不是普通人能夠享受到的,威爾覺得原本鬱結的心情好了許多,他想起了過去好友曾說過的一句話,生活中其實有很多美好,隻是缺少發現美好的雙眼。
想起這句話,不由得想起了那在獵龍士集會所修行的日子,說這話的正是與自己同住一屋的夥伴,他叫羅賓·安澤度,在集會所最受人矚目的一個男生,這並不是說明他的成績優秀之類的,而是他的體型,在集會所中十分少見的肥胖體型。
一個胖子想要成為獵龍士,不得不說,這十分勵誌。
當第一次見到這個室友時,威爾也是這樣想的,在隨後的了解之後才漸漸明白,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對著目標奮勇直前,永不回頭的。至少有一些人,立下一個目標之後,卻總會懶懶散散,駐步不前。
羅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據說他也曾鬥誌滿滿過,但這種令人稱道的意誌在進入集會所沒多久便消散了。
“該死的體能訓練,該死的集中精神,我真的後悔來到這裏,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樣。”每每這樣說時,羅兵標誌性的雙下巴都會因為情緒變化而顫抖,十分的“壯觀”。
除此以外,羅賓倒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至少這麼多年來,威爾認為真正意義上的好友隻此一人,盡管在最後的考核中羅賓不負眾望的取得了倒數第一的完美成績,但這並不影響兩人的友誼。
“隻是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這麼多年過去,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要是知道我成為獵龍士,他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威爾搖搖頭,將腦中紛繁的思緒趕走,隨後衝著港口方向一躍而下,離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人們驚叫著看著那從天而降的男人,直到看到他安然無恙的站起,表情輕鬆的走了開來,才一個個無法相信的聚在一團,議論著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卻是沒有一個人膽敢上前,能這樣做的人隻有一種,獵龍士。而對於獵龍士來說,胡亂上去招呼是很失禮的舉動,那是隻有鄉巴佬才有的做法。
威爾並不在意他引起的騷亂,相反心中反而有種惡作劇的愉悅感,他徑直向前走去,踏上那厚實堅固的木板,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是一艘全身樣式古怪,仿佛一隻甲殼巨獸的怪異船隻,外頭塗著黑色的漆,側舷掛著一麵黑旗。
這樣的船隻鮮少看到,但任何人都知道這船的來曆——黑旗衛的鐵甲船。
一個衣著講究的男人迎麵走了過來,遠遠的衝著威爾鞠躬行禮。“蒼炎大人,我是荊棘大人派來的,可以叫我維克多,我將負責您旅途上的日常起居,這邊請。”維克多的禮節無可挑剔,他舉手投足間透著尊敬與驕傲。
威爾點點頭,也沒有開口的興趣,踏上踏板,登上了這艘剛剛停下沒多久的鐵甲船。黑旗衛的鐵甲船沒有甲板,外部幾乎由各種合金鋼甲鑄成,與普通人使用的艦船十分不同。進入船隻內部,才能看到一些身著黑色軍裝的男人們,他們態度誠懇的向威爾行禮,這些便是侍衛獵龍士的護龍一族,黑旗衛。
撤去踏板,鐵甲船外頭的鋼板闔上,數個魔導引擎迅速啟動,這艘極為引人注意的鐵甲艦船在無數人注視下迅速升起,離開了聖輝城的碼頭。
維克多是一個不錯的下屬,他知識淵博,風度翩翩,做事一絲不苟,有他在,幾乎不需要為任何事煩憂,他會處理好船上的任何事物,安排好起居飲食,並且在合適的時候提供談話服務。對於威爾來說,這樣優秀的管家實在是從未見過,不過他也知道等到了元老會,自己也會有一個不輸於維克多的優秀管家,這是每一個獵龍士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