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倫城中心,一座遠遠高於周邊建築的樓房矗立於此,張揚的招牌上上書三個大字:“飛龍樓”。經過的路人無不避得遠遠的,深怕招惹到裏頭不該惹的人。
那敞開的大門裏傳出男人們肆意的笑聲,女人嬌俏的笑罵聲,酒精的味道在空中彌漫,一派醉生夢死的景象,與這蕭條的巴比倫城格格不入。
遠處的街頭,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低著頭腳步蹣跚的向前走去,他似乎失去了靈魂,整個人都渾渾噩噩,暗淡的雙眸呈現無神的灰色。周圍人都留意到他的出現,見他就這樣蹣跚著走向飛龍樓,立刻有好心的人輕聲喚道:“快回來,快回來,再過去就是死路一條啊。”
那人卻仿佛沒有聽到,疲倦的腳步一步一步的接近那回蕩著歡聲笑語的巨大建築。終於他走到了那建築門口,他緩緩抬頭,無神的雙眼打量著麵前熱鬧的建築。而後,在路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他抬起腳,一步一步踏上石階。
飛龍樓門口沒有守衛,或者說根本不需要守衛,沒有人會來這裏鬧事,因為鬧事的人都死了。
男人就這樣毫無阻攔的走入了那熱鬧的廳堂中,幾個逆龍幫的成員抬頭看了他一眼,都沒當回事,繼續喝酒賭錢玩女人,他就像一個遊離於環境外的異類,與周圍的嘈雜喧鬧相隔絕,無聲的向前走著,直到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這個陌生的麵孔。
“這誰叫來的人啊?以前怎麼沒見過啊。”說話那人揮了揮手,讓身旁兩個作陪的女人離開,兩個女人經過那男人時不斷的衝他使眼色,讓他離開,而那闖入者卻好似木頭般,絲毫沒有反應,其中一女仔細的打量著男人,看到他目光時,整個人都為之一怔,她快步追上另外一女,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那個人……好像沒了魂……”
四周的歡笑聲停了下來,隻剩下幾對交纏的肉體還在發出歡愉的聲音。更多的人注意到了不對勁,不過卻都沒當回事,畢竟這裏是飛龍樓,敢來這裏鬧事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死了,現在這人或許便會是下一個。
“沒人?那這人是怎麼進來的,難道,想進來混口飯?”留著胡子的男人提高嗓門說道,惹來一群人哄笑。
“瞎了眼吧,跑來這裏,這樣吧,你跪下來,學三聲狗叫,我們就仁慈一點,當作沒看到,放你離開,好不?”一個赤著上身的年輕人得意的站起,一腳踩在案幾上,手裏拿著酒瓶得意的晃了晃,他身上有一大塊紋身,所紋的圖案是一隻張牙舞爪的飛龍。
“這麼便宜他?”有人跟著起哄。
“偶爾也做做好事嘛。”那紋身男笑著說道,一旁人笑的更加起勁,前俯後仰的看著那個站在眾人中間的大個子。
“喂,跟你說話呢,怎麼一聲不吭,你是啞巴啊?”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從靴子裏拔出一把匕首,徑直走向那男人麵前,雪亮的匕首一亮,直直的指向那人暗淡的瞳孔。
“幹什麼來的?我數三聲,再不回答我就捅下去!”他歪著腦袋開始數數,當數到二時這陌生的大個子終於開口了。
“找人。”那語調仿佛千年的寒冰,沁的人心冰冷。
“誰?你找誰?”
“這裏的主人。”
聽到這個答案,在場所有人都笑了,就連那幾個還在玩弄女人的家夥也停下了聳動,穿上褲子嬉皮笑臉的走了過來。
“哈哈哈,這人是白癡吧,你找我們頭?”那小頭目把玩著手中的匕首,那匕首在他指間好似活過來般,靈活的不停轉動,贏得了一片喝彩。
“是,找你們的頭。”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找我們的頭。”那小頭目清了清喉嚨一口痰直接吐到了那人胸口,那人隻是低著頭,目光古怪的看著胸口處那緩緩滑下的痰漬。紋身的男人冷哼一聲直接回頭,衝著後麵擺擺手,“來幾個,打出去,今天心情好,別給弄死了。”周圍幾個打手聽到召喚便都站起身,可還未等他們走到,那個男人動了,他修長的手臂直接按在了那小頭目的肩膀上。
那小頭目也算了得,肩膀剛被按下,跋扈的臉上瞬間變得凶狠,反手抓住匕首,狠狠一刀刺了過來。眾人正滿心期待著見見血,可下一幕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眼花了,那匕首觸碰到男人的臉,竟然從邊上撇了過去,連一滴血都沒有流。
那小頭目一愣,臉上立刻布滿冷汗,他自己刺出的這一下自然知道這一下的水準,他根本沒留手,十成十力道的一擊自信能在任何人的臉上紮個對穿的窟窿,可現在呢,那匕首卻好似捅到了一塊鐵板,竟滑向了一邊。“情況不對,來人,幹掉他!”他還想後退,可那隻按著肩頭的大手卻是用力收緊,隻聽哢擦一聲,那人的肩膀爆出一片血花,慘叫著倒在地上不住扭動,他的肩膀竟然被那男人輕輕鬆鬆的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