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知曉了。”說完男童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廢墟,跟隨著長衫老者的步伐朝著尋泉穀口緩緩離去...“原來你便是十一年前那叛賊武震家的小兒武鬥!”男子微微眯眼看身前依舊沉思的黑衣身影略帶詫異地說了一句。
或許是男子的話語打斷了自己的回憶,或許是本身便不願繼續追思。黑衣身影緩緩抬起頭來注視著對方那醒目的八字須麵無表情地開口:“看來一切都是上蒼的安排讓你我今日相遇,正好也替我爹爹和全村人報仇。”
男子聽聞他的話語不動聲色地舉手捋了捋唇上的胡須奸笑了一聲:“那便要看你有沒有這本事了。”說完,便不作任何停頓抬手揮出一掌,掌風伴隨著淡淡地血腥味向著身前的黑衣身影撲麵而去,大有勢必要將對方一擊斃命的意味。
瞬間之後,肅殺之意風馳電掣般充斥到武鬥的麵門,他下意識地抬手揮氣想要抵擋,可是終究還是低估了這十一年來男子不斷加深的修為同時也過於自信於自身的本領。終日在先生思想的熏陶下,使得原本便較為心善的黑衣身影更加不願輕易治他人於死地。
一切都無人知曉,事實上今夜早前用箭羽擊殺幾名黑衣男子其實可以算作武鬥生平首次殺人,以至於隨後的多次出手哪怕是在懷疑對方便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之時,他也心有餘悸不曾痛下殺心。但這歸根結底也隻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對麵的男子與之比較卻沒有絲毫的仁慈,出手處處透著濃烈地殺意。
正是此番種種因素的左右致使了今夜的黑衣身影姑且不論修為的高低便已經先輸一籌,若在平日裏也無傷大雅,可是此時卻並非比武切磋點到為止。因為這是真正的搏命,對敵者的仁慈便是對自我的殘忍。
輸贏隻在一息間。輸者亡,贏者生———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那淩厲地掌風透過武鬥的指尖緩緩滲入到其的體內,半響之後他麵色漸漸變得蒼白了起來。這蒼白的麵頰詭異地出現在黑暗的夜色下,便猶如地府中的鬼魂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男子見狀,頓時抽出撫摸胡須的另隻手乘著對方此時正處虛弱奮力地朝他胸口祭出了夾雜著濃烈元氣地一拳。黑衣身影當下正在奮力抵抗著體內掌風的入侵根本無暇顧忌其他,也別無選擇。隻能結結實實地承受這帶著死亡氣息的一拳。
恍然間,雙麵的夾擊使得武鬥終究無法繼續抑製自己體內的血液順著七竅絲絲流出,他猛地吐出大口的鮮血踉蹌地後退了幾步方才站穩身身軀。然後一聲不吭地定眼望向身前的依舊麵帶奸詐笑意地男子。
“我之前便說過其實並不在意你是否知曉我是誰。因為即便知曉了你又能如何?還不是同樣的結局,無非是死後徒增些許的不瞑罷了。”男子收回雙臂,將手負於身後望著一臉死灰地武鬥淡淡嘲笑。
聽著他的話語黑衣身影準備反駁,可是話至嘴邊想要張口卻覺得舌尖一甜又一大口鮮血噴湧而出,散落在黑暗的地麵上。
“今日運氣真是不錯,可以同時解決掉兩個禍害。”男子皺眉凝視著地麵的大灘暗色血液神情卻與他的語氣略顯徑庭。一息之後,他恢複了奸詐的嘴臉望向靠在門框邊緣依舊不知生死的男童開口說道:“待我擊殺你們二人之後再焚燒了這院子便死無對證了。”說罷,他暗暗調整氣息想要發動再次地擊殺。
武鬥無力地抬眼跟隨著男子的目光看向一旁沉睡的男童,些許落寞地沉聲自語道:“小師弟,師兄無用,今夜無法將你活著帶回去了。”說罷,他又自顧微微抬起腦袋注視著遠方漆黑的蒼穹繼續說道:“爹爹,阿鬥無用。隻恨仇人當前卻無法為你報仇,如今孩兒將赴九泉無法麵對你和全村的鄉鄰...”或許是由於壓抑的情緒使得黑衣身影話語的同時七竅處的血絲漸漸變濃。
一時無言,他吃力地舉手用黑布的衣角緩慢擦拭著眼角的血痕,下意識地癱坐在地麵開始喘著粗氣,而後微微迷上雙眼似乎是要等待短暫人生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