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之後,黎明的曙光透過仍舊濕漉地門縫照射在緊靠於門檻邊緣地男童身上。男童吃力抬起小腦袋麵色茫然的看著一直凝視自已的熟悉麵龐,有些疑惑的問道:“師姐,你怎麼來了?”
荷雪依然褚著眉頭俯視著他,半響輕輕開口道:“先不要說這些,師弟你身體是否覺察有何不適的地方?”
聽聞師姐的詢問,男童緩慢調整體內的氣息試圖感應自身受傷的部位。一瞬間,隻見他略微顫抖著眉梢,麵色微白表情有些痛苦。
“怎麼了?”一旁的師姐見狀立刻緊張地詢問。
男童沒有答話,隻是自顧保持著之前的狀態。片刻之後,他眉梢淡淡舒展麵色漸漸恢複到平日的紅潤。一瞬間,似乎覺察到自身突現的變化,男童不顧虛弱的身體朝著依舊麵色緊張的師姐聲色驚喜地說道:“我似乎突破洞虛到達了空靈境界了。”
千百年來,修行之人無不在尋找著各自破鏡的方法。或冥思坐禪,或遊覽大川。卻從未有人從鬼門關前晃悠一圈後修為不降反生。身為入門不久的學子,金原並不知曉其中的異常,然而修行多年的師姐荷雪在聽聞了他的話語後卻是萬分詫異。不過轉念間她回憶起師弟身上發生的種種異象後便稍稍平靜了些許。
荷雪提手微微觸及男童的腹下,釋放出絲絲氣息緩慢感應著他的修為,半息後確認了師弟所言的事實。她嘴角略微一揚而後即收淡淡說道:“恭喜師弟。”
原本還沉浸在劫後重生,偶得契機得以破鏡喜悅之中的男童恍然間發現了師姐異樣的神情,頓時有些疑惑地詢問道:“師姐,難道你不替師弟高興麼。”
荷雪聽聞男童的話語不曾開口,眼眶漸漸濕潤。或許是無法繼續壓抑心中的悲意,瞬間之後她終究流下兩行清淚。
“師姐,你到底怎麼了?”望著眼前淚流的麵頰,男童深褚眉頭急切開口。詢問的同時,他陡然間似乎回憶起先前的些許繼續問道:“師姐,武鬥師兄呢?我曾記得他來過。”
可是荷雪依舊表情癡茫,沉默不語獨自落淚。良久,她從衣襟中抽出娟帕掩麵擦拭著淚痕緩慢站起身來扭頭看向一旁冰冷的身軀。
男童跟隨著師姐的目光定眼望去,這才發現門檻的另一旁橫躺著熟悉地身影。癡癡凝視著與自己同樣的深色衣衫,麵色煞白的肥胖腦袋顯得如此清晰又那樣的遙遠。他心中頓時塞滿了悲傷,卻不知如何宣泄。
“這不是真的。師姐,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年幼的孩童剛剛經曆了人生的重大挫折,再也無法接受年輕的師兄因為自己而永遠逝去。他不曾想過流淚,然而卻頓時淚流滿麵。
“為什麼會如此?為什麼...”無人回答,也無從回答。黎明的曙光似乎感應到男童的悲傷,無息的躲進淡淡地烏雲之中。
男童沒有擦拭麵頰的淚痕,身影滿是悲涼地獨自爬向黑色衣衫的身旁。他努力遏製著心中的淒殤伸出小手緩緩撫摸著那胖胖的臉龐。
“師兄,是我害了你。我不該在猜想到會有危險的情況下還前來打探的,不該讓你知曉這原本與你豪不相幹的事情,不該向你借衣物,不該...”男童終究無法繼續壓抑心中的情愫,自語般沉聲宣泄。
荷雪獨自站在一旁沒有上前阻止男童的哭訴,隻是深深低下腦袋望著腳下的繡花鞋無聲哭泣...逝者沉睡依舊,生者悲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