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呃,先生別聽香伶那丫頭亂講……”繆嫻紅著臉垂眼看著地麵,躲開男子的視線,聲音小了下去,眼裏卻滿是笑意,心裏想著一切能停在這樣的日子裏。

梁逸軒有些好笑的看著女子慌亂的神情,垂頭輕笑,說道:“不過是說了句話,怎麼慌亂成這樣?”

繆嫻心裏有鬼,自然說不得實話,隻能小聲說著:“先生忽然出現……”再轉頭看看,香伶已經不見蹤影。

“嗬嗬,那是我不對了,你這丫頭,平日裏靜慣了,”見繆嫻依舊雙頰泛紅,梁逸軒伸手撫了撫繆嫻有些毛躁的發絲:“這會兒熱鬧熱鬧也好。”看見繆嫻咧著小嘴偷笑,梁逸軒掀起繆嫻身上的綠色鬥篷,輕輕執起女子的手,溫柔在眼眸中蕩漾:“陪我走走,好麼?”

清晨的薄霧漸漸散去,淡淡的陽光透過霧氣帶著些許濕氣照在繆嫻身上。綠色的鬥篷隔絕了溫度,隔絕了陽光,隻有手上傳來男子特有的幹爽微涼的觸感。

“先生這些天都在忙些什麼?”兩人走在抄手遊廊裏,並肩前行,梁逸軒始終握著女子的手,手如柔荑,膚若凝脂,形容眼前的女子恰如其分。

“沒什麼,”梁逸軒偏頭看著繆嫻,微笑:“本家有些事情,已經處理好了,讓你憂心了。”

與梁總管說的一樣,繆嫻心裏有些不痛快,輕輕點頭,不再問什麼。兩人繞過壽延堂前的花園,緩步走向蓮池的方向。先生走在自己前麵一步遠的地方,始終比自己快上一步,而牽著的手,自始至終沒有放開。

“先生,已至夏末,先生還是要帶繆嫻去賞蓮麼?”語氣中滿是疑問。蓮在盛夏開放,在梁相國出事之前的日子裏,繆嫻經常陪著先生來這裏撫琴,品茗,賞花,說上些無關痛癢的話,偶爾先生也會說幾句讓自己臉紅心跳的話,郎情妾意,若非月下即花前,日子過得也不慢,直到有一天先生不再到舒雲榭來,慶兒也很少過來了。

“現在這時候,蓮也謝了,想看就等來年了,”梁逸軒停住了腳步,二人已經走到了離蓮池不遠的地方,揚揚下巴,又轉頭看向繆嫻,說道:“不過今日,是來遊湖的。”

再往前走去,隻見一葉小舟靠在岸邊,水麵平靜,小舟隨風輕輕一動,一圈一圈的漣漪也隨之蕩漾開來。耳畔傳來梁逸軒溫和的聲音:“我本就是去喚你的,誰知一出門就看見你和香伶鬧得開心……”

繆嫻回給男子一個淺笑,有些羞赧的樣子,梁逸軒嗬嗬的笑著,伸手揉揉繆嫻的頭發,寵溺而關懷的目光,直直的看進繆嫻的眼底,看見自己的輪廓。

梁逸軒牽著繆嫻的手向前走著,走到小舟的跟前,繆嫻這才看見,小舟之上還有一把通體黑色的古琴。“通體黑色,隱隱泛著幽綠,有如綠色藤蔓纏繞於古木之上,”繆嫻偏過頭看著男子,眉開眼笑:“先生,怎麼把綠綺也帶了來?”

“泛舟撫琴,采蓮散心而已。”說著,鬆開繆嫻的手,掌心驟然失了溫度,二人皆是。緩步走下台階,梁逸軒穩穩地踩在了船上,向繆嫻伸出了手:“來。”依舊是溫柔的語氣,晨光熹微,照在水麵上,波光粼粼,轉而反射在梁逸軒的背後,晨光之中白衣男子笑容溫暖,繆嫻看得怔住。

見繆嫻沒有回應,梁逸軒又邁步下了小舟,走上石階,站在了繆嫻的麵前:“怎麼,怕水?”

繆嫻回過神來,嘴角輕輕翹起,連連搖頭,卻見梁逸軒走到自己身邊,攬著自己的肩膀,耳畔是他的低語:“我們走吧。”腳下一片慌亂,不知怎的就跟著先生往前走。

石階更好能容下兩人,梁逸軒以為繆嫻怕水,便走在了外側,左手攬著繆嫻窄窄的肩膀,緩步走下石階,臨上船時,往前邁一步,扶著繆嫻上了船。待女子坐穩,梁逸軒拿起一支長篙,輕輕一點岸邊的石壁,小舟慢慢駛離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