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最終我還是決定坐到電腦前繼續來寫這部小說。
雖然說並沒有人強迫我,一周有七天,每天都有24個小時,每時每分每刻每秒都可以考慮放棄(或者說悄悄溜號),也找不到非繼續下去、特別重大的含義……
不過還是堅持來寫了。
呃,不。
或者說是到點來點卯了。
隻是在那之前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
這個女孩兒叫迦南,研究生畢業,找不到工作。
一頭雞窩一樣蓬亂的短發,飛機場身材——我都懷疑她不冷嗎?
但還是堅持穿淺灰色棉布西裝褲和一件背心。
“……找到工作之後他們說還不如本科生,所以就不用。”最後她說。
說實話我一麵吃著大碗裏的酸奶,一麵真的有點懷疑:你確定你真的不是報社派來的記者?
“哈嘍?”迦南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啊,抱歉。”我正忙著抽出一張紙擦擦剛不小心掉到胸前的酸奶。
我這兒這麼多好吃的她竟然一口都不吃。
我把吃空的酸奶碗放到了水池,然後又折了回來。
“呃嗯,”我說,“你說的這個問題事實上最近我的一位老師也有提問。”
“嗯。”
“我也曾認識一些女孩兒,”我說,“專科念完念本科,本科念完念研究生,研究生念完念博士。有的女孩兒,花四五年時間做準備,去考一個兩年的研究生。”
“是的,這個不稀奇,”迦南說,“你說過你還有校友為了考上本科複讀九年。”
“嗯,”我說,“說真的我不是很想討論什麼學術研究水平,我真的想說的是,以我三十歲活著的經曆來看,不管進入什麼行業或者成為翹楚,都會至少有一段當孫子的經曆。”
“嗯。”
“我認識很多人都分別在很多領域分別當過很多次孫子。”
……
但是其實我一直沒有忘記標題叫《愛欲之爭》,也曾有人問我:“如果有人問你你其實根本沒寫過‘性’啊和‘愛’,怎麼辦?”
我也想過如何搪塞:“怎麼沒寫?‘性’,就是欲望、是爭鬥力、是競爭、是發生一切的原動力,‘愛’,就是掩蓋一切罪行的絕佳武器,是‘來來來,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但是終究還是覺得太扯,就自己PASS了。
不過還是偷聽到過Tony和衛岑的對白——衛岑,男,單身,現年42歲,人帥錢多,跨界高能多麵手。
“……當然啊,我都是很坦白,你不坦白的嗎?”衛岑問Tony。
Tony說:“不啊。”
衛岑說:“是真的很絕望啊,或者三五招之內,或者三五周之內:就沒有下文了!太絕望了,哎喲,我就說,太絕望了。”
Mr.Big和塗爾奇、何帆等他那個圈子的人就坐在餐廳聊他們的。
塗爾奇說:“反正我不行,你們行嗎?”
Mr.Big說:“理論上感覺完全無法實施。但是實操還沒有試過。”
黃大海說:“聽說她嚇軟過很多男人。”
聶國安說:“你說她平時不難熬嗎?她都怎麼解決的?”
我就戴著耳機,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事實上活到這把年紀,在29/30的歲月裏,我確實是不管什麼聽到了都是好像沒聽到的。
但是我有一個缺陷,就是會在被惹毛了之後會突然發現自己知道的其實也挺多的——衛岑繼續說:“其實我沒想很多,你知道嗎?”
“我覺得想多了沒用。”
然後衛岑端著咖啡往沙發上一仰,就不再說什麼了。
但是這一周我挺感動的,就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覺得一切還好的情況下,衛岑忽然跑了出來。
徹底放下了他家喻戶曉的偶像身架,突然跟我說了一大堆話。
那時我還騎著自行車。
“你說什麼?”我剛好路過一條小河,就停下了自行車,“你怎麼和你的形象一點都不一樣。”
“啊,”衛岑說,然後跟我談“交易”,“我就是幹這個出身,我能不理解你嗎?”
我說:“要了江山不能選美人,選了美人不能要江山,你選一樣。”
衛岑一開始有點打愣,但是很快又說:“我排位第二不行嗎?”
第二位是Tony。
“並列,”衛岑說,“那就並列。”
“我覺得這個安排非常合理,”我都沒說話,衛岑自己說,“既體現了我對你的尊重,又彰顯了我的決心。同時還不掉身價。”
我說:“你談過多少個女朋友?”
“八個。”衛岑說。
我說:“都是安排的很妥帖嗎?”因為他沒有什麼負麵新聞。
“應該差不多,”衛岑說,“因為我覺得不需要傷害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