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韓姬的名字,華姑姑心裏一顫,“真的有那麼美?那麼特別?”她心中暗暗地思量。
“葉氏女身世飄零,輾轉風塵想必姑姑是知道的,這樣一個女子皇上還傾心不改,你說呢?是不是和當年的韓姬很相似?”許惠又提起韓姬。
聽了許惠的反問,華姑姑心裏有數了幾分,恐怕這個葉央央棘手的很,不除掉對範氏沒什麼好處,除掉了,又恐傷害了太後和皇帝的母子之情,就像一個韓姬當初讓先帝與太後徹底的決裂。
許惠隨華姑姑入延壽宮,太後正扶額沉思,雙目迷離正在出神,直到聽見許惠請安方才回過神來,“平身!”範如煙神色疲憊的說道。
“想必來的路上你已經知道此番前來哀家找你所為何事了!”範太後飲了口茶,“這個葉氏女是斷然不能入宮的,所以你必須想辦法將她剔除名單!”
“太後,可皇上冊封的聖旨已下,奴婢恐怕改變不了皇上的決定!”許惠有些為難。
許惠說的不無道理,內司府對秀女的檢查不過是身體是否殘缺,是否是處子之身,如果皇帝已經下了聖旨冊封,那內司府就無權決定。
“這些你都不用憂心,哀家自有辦法向皇帝施壓,隻要你能證明葉氏女非處子之身,不符合入宮為妃的標準即可!”範太後很是堅決,隻要有不貞之身一條“罪名”,就算是後宮無人能左右得了葉央央,前朝的大臣們也不會讓這樣一個女子入宮為妃,玷汙皇室清譽。
黃皓身為宰相,自己的女兒又是新立皇後,豈會有這樣的把柄不抓的道理,所以範如煙並不擔心自己孤軍奮戰。此時的範如煙無法顧及霍麒麟的想法,她的所有心思都用在如何趕走央央身上,因為這個女子的身世讓她很自然的想起了韓姬。
葉央央原本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世家女子太多,往往連名字都記不清,葉安居當年雖為大理寺卿,可並不是什麼舉足輕重的官員,而且此人並不喜歡結交黨羽。
葉安居的女兒葉央央也並非與皇親結交慎密,時常出入皇宮的世家女子,所以平時並非如同黃氏姐妹那般譽滿京都,隻是隱隱的聽過世間人說葉氏女有姝色,但是這樣的話聽多了也隻當是傳聞,傳說才貌雙絕的女子太多,可真正風華絕代的隻是一代出一個而已。
範太後對央央的所有記憶都在壽宴獻舞這件事情上,那日西域大宛國派來特使祝壽,大宛國能歌善舞,尤其是獻舞的女子妖豔奪目,舞姿非凡,服裝也是新奇亮麗,令宮中的舞伎黯然失色。
“你們的舞蹈也不過如此,都說你們地域寬廣,美女如雲,看來美女一般,連跳舞也不如我們大宛國!”
被大宛的特使如此嘲笑,當時的範後是尷尬的,堂堂一朝宮中竟然拿不出幾個像樣的舞伎來,“聽聞在座都是世家的貴族小姐,你們漢人都講究色藝雙絕方可稱絕代佳人,可有人能與我大宛國的舞蹈一決高下?”
方才大宛熱烈的舞蹈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雖說眾位世家小姐都是會跳上一曲的,不過都是為了怡情,為了調情,登不上台麵,況且麵對挑釁,要有把握吸人眼球,不然豈不是成了眾矢之的,反而會被貽笑,丟了人,日後如何對得起在京都的聲名。
“看來,中原出美人,風華絕代傾城之色都是假的!連個舞都不會跳!還說什麼泱泱大國!”說罷,大宛使者們哄笑起來。
笑聲還未停,一個少女從天而降,隻見她好似禦風而來,足尖輕踏柳枝、荷葉、湖麵,翩躚立於殿下,廣袖流仙半遮容顏,向當時還是皇後的範如煙緩緩施禮。
身姿柔軟、動作輕盈,那僅看得清楚的一雙秋水之眸讓範後突然間就想起了韓姬,“民女葉氏央央願獻舞,恭祝太後壽與天齊!”聲音清冷卻又似冰山下的寒玉,溫潤清靈,手臂落下,露出一張絕色容顏,清麗無雙。
“準!”範後回了回神,臉上帶笑,不管怎樣,總算有人有勇氣打破僵局。
葉氏女善舞,卻勝在會輕功,衣袂飄飄好似禦風而起,她的舞蹈很奇特,並非是常見的舞蹈,身姿、手勢很有西域的風情,卻又不同,後來範如煙才知道,這舞蹈取自於敦煌壁畫——飛天,果然如同仙女飛天。
齊胸的襦裙已經隨風貼敷於身體,勾勒出曼妙的曲線,披帛紛飛,霓霓如虹,隨行動雲浮飄動,她畫著梅花妝,額前是用朱筆描繪的一朵梅花綻放,朱唇鮮豔、膚白勝雪,氣質清冷如蓮,卻隨一雙清泓流轉美目的映襯下,勾魂攝魄。
“韓姬!”範後不由自主的說道,她的氣質和韓姬太像,尤其是不笑的時候,皇上就是被她那若即若離的狐媚功夫迷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