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麒麟拿過侍女手中的帕子,親自為公孫翕和拭幹了額頭上的虛汗,問道:“除了不能生育之外,榮妃的身體可還有大礙?”
太醫作揖答道:“有!這樣大出血定會造成失血性氣血不足,日後身體虛弱,乏累、頭暈,會有很多的後遺症,而且麝香類的物質,恐怕會讓體寒,手腳冰冷潮濕。其他的症狀一時間不能斷定,還要看榮妃娘娘恢複的如何!”
“朕知道了!”霍麒麟握上公孫翕和的手,隻覺得她身體好像是沒了溫度,並吩咐太醫道:“你一定要好生的調理榮妃的身子,養好她的氣血,明白了嗎?”
“微臣遵旨!”霍麒麟看了一眼立在一邊的公孫白薇,並無十分著急的表情,心中不禁感慨,還是有著骨血親緣的姐妹,看著公孫翕和躺在這裏居然連一滴眼淚都未掉,“你也在這裏多照顧榮妃吧!”
“臣妾遵命!”公孫白薇看著皇上帶著慍怒之色離開,跪安說道。
後宮出此大事,霍麒麟自然要去永延宮,不過他也沒有質問皇後的機會,因為這段時間都是榮妃在統領後宮,壽宴上榮妃逾越規矩得罪皇後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或許是心裏有事,霍麒麟不知不覺的走了禦花園裏桂花林中的小路,林深處被攔住,他示意身後的隨從退下,因為是央央,四目相對時,霍麒麟明顯眼神中帶著一絲的質問,畢竟她對榮妃下手實在是狠了些。
“看來你是聽到消息了!傳的倒是快!”霍麒麟說道。
“皇上難道要在這裏說嗎?”央央看了看周圍,示意他這裏不方便說話。
“朕要去永延宮,晚些過去!”他們現在終於不必在遮遮掩掩了,不過心裏的滋味有些不大好。
“臣妾就是來攔陛下去永延宮的!”央央上前一步擋在他身前說道,眼睛裏有著千言萬語想跟他解釋,可是這裏卻不適合說話。
“葉央央!”霍麒麟低聲的吼了她一句,“你敢攔朕的駕,上次你攔了朕和顏悅色,不代表每一次這麼放肆朕都不計較!”
央央知道自己的確是僭越了,若是其他妃嬪早就扔進宗人府處置了,可是今日她不得不攔駕,不能讓心裏萌生愧疚、煩躁、焦慮的霍麒麟做錯事情,他此時太不冷靜了,大概真的如央央猜測的那般,榮妃傷的很嚴重,那瓶藥是紅花提純的汁液,效果甚是強烈,而且參雜著大量的馬麝,雖然已經設法減淡了味道,可藥效是驚人的。
想達到目的幾滴即可,如果太多就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影響,甚至會日後長久都拖著病弱的身體。
霍麒麟有些被激怒了,他試圖無視央央走過去,為了攔住他,央央跪在霍麒麟的麵前,第一次在她下跪時眼睛裏充滿了哀求,“皇上,聽臣妾一言!”
央央的眼睛是美麗的,她眉目傳情時,她欲語還休時,央央的眼睛也是哀傷的,就像此刻她帶著一絲絕望看著霍麒麟時,很容易讓人動容,所以霍麒麟拉起她,向著相反的方向去了甄順齋,而不是永延宮。
“你要說什麼?!”霍麒麟一甩手問道。
“我知道你要去永延宮做什麼!”央央麵對著霍麒麟,執拗的要讓他看著自己,“的確榮妃出了這樣的事情,為了安撫公孫氏不得不安排查清真相,可黃靜嘉不是好的人選,而且現在她不能恢複打理後宮的責任!”
“那最佳的人選是誰?難道要朕親自查嗎?查出來你是母後凶手?”霍麒麟並不知道央央為了他牽製黃靜嘉,將她拖下水的事情,所以以為下此狠手的是央央。
“是太後!”央央提醒道,“這個時候讓太後出麵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還可以借此後宮動蕩的機會破冰皇上和太後的關係!”
“央央,你難道真的不明白朕的心思嗎?你一貫是最了解朕的人!”霍麒麟眉頭緊皺的說道。
“皇上!”央央收斂了表情,“已經坐上了皇位,還有什麼是比保住皇位更重要的,本來將紅花放入榮妃的飲食,是不知不覺的,現在有如此後果,又不得不查,的確是臣妾的失誤,可錯已釀成,不能再犯錯了,讓皇後再次參與後宮,賦予實權,就是在繼續犯錯,臣妾不能看著皇上這麼做!”
此時的央央對於霍麒麟來說既陌生又熟悉,那個助自己登位時果決、心冷、睿智冷靜的她又回來了,這麼久的濃情蜜意似乎已經將霍麒麟麻痹了,他的央央是脆弱的、善良的。
“央央,你還記得太醫為你診脈後說的話嗎?”霍麒麟握住她的手,眼神低垂的問道,語氣淡淡的,“太醫說你的身子因為在地牢裏陰冷潮濕受了邪寒之氣,而且用刑也對你傷害很大,要你好生的調理,不然氣血不足而且容易滑胎,這些話你還記得嗎?為此你一直在飽受湯藥、針灸各類醫治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