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陽城外,林天發現了這裏和赤元城的不同。那些守衛不但十分客氣,而且從不向來往的小販收取賄賂。守城的士兵昂頭挺胸,十分威武。巡邏的軍隊在出現的時候,都是等到百姓散開才往前行。對於不擾民的軍隊,林天深有好感,頓時心裏十分敬佩那位管理滁陽城的人。
一行人跟在黃小小身後,大約走了半個時辰,來到一間酒坊。那酒坊裏的人看到黃小小,十分恭敬地走了出來。
這人身上一股酒味,遠遠就能聞到。嘴上留著兩撇胡子,長得清瘦,眼睛裏透出精明。不過瘸了一隻腿,走起來一瘸一拐的。
“小姐,你回來了。今兒早上老爺還念叨你呢。”
“嗯,我不在的時候,辛苦德叔您了。”
德叔名叫嚴有德,本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家丁,因偷取主人錢財被主人抓了起來,活活打斷了退。黃小小的父親黃炳漢和這戶人家交好,恰巧遇到了此事。黃炳漢知道德叔有個重病在床的母親,詢問之下,得知德叔偷錢果然是為了給母親買藥。黃炳漢憐其孝義,便給德叔贖身。德叔斷了一腿,在外根本養活不了自己。黃炳漢就讓其管理自家酒坊,做些算賬的活。
“大夥辛苦了,跟著德叔把貨放好,我在家裏備好酒菜招待各位。”
黃小小並未提及工錢的事,眾人也沒有在意,一個個高高興興地跟在德叔後麵。放置貨物的地方就在酒坊後院,四處酒香飄逸,把大夥肚裏饞蟲勾了出來。
“德叔,這酒這麼香,能不能給大家嚐嚐。”陳大狗點頭哈腰地來到德叔麵前。
德叔笑了笑:“大家都是賣膀子力氣的漢子,一路十分辛苦,這點酒算得了什麼。”說著轉身進入一邊的屋子裏,抱著個酒壇子走了出來。
“我家的酒,勁兒可大了,沒人一碗,可別多了。”德叔嗬嗬一笑,給眾人倒酒。
那陳大狗衝在最前麵,攔著眾人,大喊著自己先品嚐。端著一大碗酒咕咕下肚,喝完袖子一抹嘴。
“過癮,真是過癮啊。”
看著陳大狗裝模作樣,眾人不禁吞了吞口水,仿佛麵前的是瓊漿玉液,恨不得馬上喝上一大碗。
“別急,別急,有的是。”
就在眾人嬉鬧搶著喝酒的時候,林天並沒有上前。等到大家都喝了,賴牛兒端著一碗酒來到林天跟前。
“林兄弟,你也來嚐嚐。”
林天從未喝過酒,卻嚐嚐聽說酒的滋味異常美妙。酒有些淡黃,濃鬱的香氣直入鼻間。林天不禁接過,學著大夥一大口喝了下去。頓時喉嚨一陣火辣,嗆的林天眼淚直流,引得眾人大笑。
“咳,咳。這酒怎麼喝著像火一樣,燒得我難受。”
“嗬嗬,林兄弟,習慣了就好了。你忍住那股子辣勁,慢慢地喝。”賴牛兒也看出林天不會喝酒,卻也開懷大笑。
林天再試了一次,這次沒有被嗆,而是隻覺一團火從肚子裏升起。過了一會,全身都暖了起來,嘴裏竟回味著一股清香,腦袋微微有些暈乎。
林天從小就養成謹慎的習慣,此時更是警覺起來,連忙運起自身元氣將酒勁驅散,頓時神清氣爽。
賴牛兒伸出大拇指,笑道:“林兄弟好酒量。”
林天笑了笑,對著德叔說道:“德叔,我們肚子也餓了,不知道能否帶我們去吃飯呢。”
德叔點點頭,卻是伸手出來,淡淡地道:“一碗酒三文錢,你們十七個人總共五十四文錢。”德叔臉色一變,儼然成了另外一個人。
陳大狗嘻嘻一笑,伸手摟著德叔:“德叔,別逗了,我們走了這麼多天,每個人也才三十文錢,不就是喝了點酒麼,至於這麼計較麼。”
德叔卻是一點不買賬,低著頭道:“這算的話,我待會隻能給你們每個人結二十七文。”
陳大狗本就是好事之徒,一聽德叔的話,火冒三丈,怒道:“老子們辛辛苦苦,就被你這酒扣了三文,要不是我們見小小姑娘一個人不容易,才不會跑這麼一趟。”
“哼,跟我耍橫,老頭還沒見過喝酒不給錢的呢。”德叔陰沉著臉,冷笑道。
然而隻有林天一言不發,微微搖頭。黃小小一個女子能單獨外出做買賣,若是沒有本事,林天打死都不行。隻是德叔先前沒有說要酒錢,現在才來算賬,未免有些不厚道。無論怎麼看,黃小小都不是賴賬的人。
“我說弟兄們,你們能受得了這鳥氣,我可受不了,也罷,這飯也不吃了。老頭,叫你家小姐把工錢給我結了,我這就走。”陳大狗見不慣德叔的算計,便不想在此逗留。
“我也要結賬。”
“我也是。”
一會功夫,竟有五六人站了出來。這幾人平日和陳大狗交情不錯,看到陳大狗想離開,便決定和陳大狗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