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放一天假。”沈含玉簡短的一說,宛珠有些吃癟的看著他。沈含玉隱晦的瞥了她一眼,解釋道:“今日不必去了。休息吧。”
宛珠靠回座椅:“哦,我忘了,你是老板。”
沈含玉稍微減速,避過一個正在過路的煙販:“別誤會,沒有惡意。你今日的身體就算去上班也沒法全力投入工作,工錢我給你照算。”
宛珠頓了一下道:“那好吧,既然如此,請沈先生送我去蘊蒙住處好了,還有,工錢不必照算,今天我本就沒做工作。”
“你的朋友今日不在家,晚上她也許會住在同學家裏,為最近的寫作采風,最近大概都不在。你難道不知道?”聽了沈含玉的話,宛珠看著窗外,沒有理他。
開了一會兒,沈含玉看看身邊的女子,眉頭微蹙,臉色蒼白如紙。見了幾麵,這女孩永遠都是這般蒼白瘦弱的嬌弱樣子。昨夜在父親的宅子住得不大舒坦,沈含玉還是沒怎麼睡著,便想著來餐廳看看,不想剛好碰到了她,腳步緩慢,好像很難受,還是穿著件白旗袍,不過這次樸素很多,換成了粗布料的,滾了淡藍色的邊,料子也加厚許多,領口盤了朵白茶圖案,雖然簡單樸實,可穿者纖腰長腿,依然十分惹眼。沈含玉不由自主的放慢車速,就沿著馬路開得極慢的跟在她後麵走了一會兒,忽然見她替一個老人撿菜,又堅持不住的蹲在那犯惡心,表情痛苦,沈含玉本是極其好潔的人,但也不知為何他沒想那麼多,摸了摸兜裏的手帕就那麼一衝動走上前去,做了把好人,本來是想把她扶過來的,但是那時候怕她不肯聽話又吵架,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就強抱過來了,沈含玉想到雲宛珠在自己懷裏瞪著大眼睛的模樣,還徒勞的掙紮幾下,無奈的搖頭笑笑,看樣子她是真把自己當成登徒子了,好人難做,尤其是連著對同一個人做兩次好人。此刻她纖長的睫毛鋪著,看樣子已經睡著了。雖知道她瘦弱,可剛才抱她的時候,沒想到這女子竟這樣輕。看著睡得像孩子的宛珠,沈含玉心思一變,把車子轉了向卯足馬力開走。
到了地方,宛珠還是沒有醒,沈含玉靜靜的坐著,沒有打擾熟睡的人,他悄悄轉過頭去,看她低垂的頭往下滑,烏發也垂下一縷,蓋住小半邊臉頰,那總是嗆聲自己的櫻唇安靜的閉著,勾勒出美好的形狀。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要幫宛珠把頭發拿開,可她早了一步,也許是發絲弄癢了臉,宛珠皺皺眉,醒轉過來。一臉迷茫的看著沈含玉,揉揉眼問道:“這是哪裏?”
沈含玉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先下了車,又幫宛珠打開車門:“下來吧,我剛好有些事情要處理,你進來等我一會兒,我辦完事情送你回去。”
宛珠雖有些迷糊,但還是下了車,放眼一望有些吃驚,宅院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竹和富貴樹,一片濃鬱而生機的綠,和剛才那些馬路市場的嘈雜髒亂簡直是兩重天,見沈含玉走在前邊,隻好跟上,睡意早已全無,邊走邊瞧個新鮮,一抬頭見宅門的上麵刻著兩個深灰的大字“馭竹”,往裏邊再走還是一個小空間,竟然是一個園中園,前麵的月亮石門上刻著“弄劍”二字,再往裏走不一會兒便進了房。
沈含玉一路領著進了個二樓沿街的房間,指了指屋裏的一個紅木貴妃椅:“你先坐著休息吧,我有事情要辦。”
說話間進來一個穿著幹淨樸素的瘦削少年,恭敬的朝沈含玉點點頭,湊上去小聲說了幾句話,沈含玉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回頭衝那少年說:“羽輝,你先出去等下,我馬上過去。”
少年點點頭便退了出去,雲宛珠這半天卻正在發愣,見沈含玉看著自己,便走過去坐了下來。沈含玉見她采納自己的建議,十分滿意,很難得的衝宛珠微笑了一下,別有深意的說:“那麼你先坐,這個床可以躺,坐躺兩用,所以你也可以休息。桌上的筆墨也可用,等煩了可以畫畫玩。”
說罷不待雲宛珠回答,便轉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