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伏羲(1 / 2)

當世之時,世間已衍化出玄族,他們自稱天帝俊的後裔,建有曰中容、白民、黑齒等國,玄族供尊西王母。龍族,多居於雲水之中,其族類形貌差別甚大,且少有有往來,無有主宰;妖族,皆天地萬物得靈氣所化生,多聚於叢林深處,建有羽民、毛民、青丘等國,青丘為狐國,供尊九尾狐;矮人族,有菌人靖人之分,居於地下深穴,建有國曰焦饒,平日裏從不示人,世人知之甚少;水族,居於海上,建有國曰氐人,路途遙遠,深水相隔,世人知之不多;巨人族,世人謂之誇父,大人,無有定所,供尊地母後土;類人族,燭龍媾物所生,為人者異,分布廣泛,國家眾多,供尊燭龍;人族,女媧摶泥所造,最為弱,卻又最為眾,建有諸多國家,供尊女媧。

且說人族裏有一位叫做華胥的女子,碧玉初成,花容月貌。一日,行於雷澤之畔,見湖邊有一排巨足印,甚為好奇,履足跡以覓,見得翠林深處,弱水泉邊有一奇男子,樣貌甚是不凡,出塵脫俗,英姿勃勃,早有了幾分心動,不覺麵泛桃花,目含秋水。男子仿佛知華胥會來,自言道:“我乃雷神,仰慕姑娘久矣,隻是不知姑娘心儀如何,特不敢冒昧,故用足跡引姑娘至此……”華胥聽罷愈發矜持,隻是不語。自此,二人常幽會與彼,不時日,華胥有感而孕,懷甲十月,產得一子,是名伏羲。

話說伏羲乃人之形體神之精血,自異於常人,其弱能言,幼徇齊,長而神靈,壯而神力。轉眼,伏羲到了二八之年,一日,見得族人漁獵而歸,麵有愁容,試問一長者,長者長歎一聲道:“以往雷澤、山溪之魚甚多,且多在淺水處,如今多避人潛於深水,叉刺所得甚少;昔日研山,隴穀之獸甚眾,且多聚於草蕤之原,今也多畏人躲於密林,弓失所得甚微。長此以往,我族人恐難度今冬矣!”長者不勝傷感,說罷,搖首離去。伏羲自聽長者言,感同身受,常掛念於心,食不甘味。

翌日,伏羲觀得小兒戲蝶,蝶慌不擇路,誤撞於蛛網之上,掙紮不得脫,伏羲由是有感而發,搓麻製得大網一張,試投入水中,竟撈得魚蝦無數,族人甚為驚歎,匍匐於地,呼為神人。伏羲喚起眾人又言道:“獸、禽吾考之亦如我類,雌雄交合即能繁衍無盡,隻要我等飼之養之,何須傷神費勞,整日間遊獵而托時靠運!”族人由是更是驚歎,皆曰伏羲所言極是。至此,族人狩獵所得幼弱皆不殺,圍而畜之,久之,漸成規模,取之不盡,用之不絕。或問所畜為何?豬、牛、羊、犬、鹿、兔、雞、鴨、鵝也。

伏羲有此功績,長老每有議事皆喚之。一日議事間,伏羲忽泣不成聲,長老問其故,伏羲隻是不言,良久,伏羲強忍悲泣哽咽道:“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情,而今,伏羲苟享此尊榮,而母華胥反被流放之蠻荒之地受苦,讓伏羲怎不痛心!”伏羲言罷大哭,長老們聞聽亦多有哀色。原來,伏羲之母華胥,因背族人暗會雷神私生伏羲,觸犯族規,故被流放遠地。伏羲初是不知,後從族人長者口中得知,故有此說。長老中有德高望重者聞聽伏羲之言,感慨道:“上古女媧懷仁慈博愛之心造化我等,又懷悲憫哀憐之情教育我等,而今日我等所為愧不如伏羲也!”伏羲由此位更尊,並命族人青壯者四下探尋母親華胥,然終無所獲。

時下,伏羲一族因網漁,因畜肉,優盛於別族,遠近鹹有歸附,皆尊伏羲,大小事物唯伏羲決斷是從。話說又到秋狩之時,族人獵得一異獸,不識其名,獻於伏羲發落,伏羲也自是不識,疑惑間,有一長老端詳此獸良久道:“燧皇時出一獸,其狀如麕,戴肉,設武備而不為害,為天地祥和之氣聚而化生,燧皇稱之為麒麟。今觀此獸甚似麒麟,隻是年歲尚幼。”聽者聞之議論紛紛,或言:“此實乃伏羲之德感召祥和之氣聚而化之矣!”眾更為歎服,皆呼伏羲作曦皇,遠近鹹來賓從者愈甚,雷澤一地竟漸聚成城邦,繁華異常,遠近皆喚為華胥之國,緣伏羲思母之情。後人列子專著盛讚華胥之國言:“華胥之國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不知斯齊國幾千萬裏,蓋非舟車足力之所及,神遊而已。其國無帥長,自然而已。其民無嗜欲,自然而已。不知樂生,不知惡死,故無夭殤;不知親己。不知疏物,故無愛憎;不知背道,不知向順,故無利害;都無所愛惜,都無所畏忌,入水不溺,入火不熱。斫撻無傷痛,指擿無痟癢。乘空如履實,寢虛若處床,雲霧不硋其視,雷霆不亂其聽,美惡不滑其心,山穀不躓其步,神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