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雪窖冰天(1 / 1)

放翁有一首《梅花》詩作者甚是喜愛,其詩曰:“幽穀哪堪更北枝,年年自分著花遲。高標逸韻君知否?正是層冰積雪時。”李商隱也有一首《憶梅》:“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華。寒梅最堪恨,長作去年花。”作者亦經常把來玩味。想那世間之花皆媚於春,悅於夏,好於秋,唯有梅花卻獨衷情於冬,堪稱奇葩。有道是“清香傳得天心在,未話尋常草木知。”

話說在今陝南境內有一座大山,名為終南山,山勢險峻,高遠挺拔,千峰翠碧,萬穀深幽,使人陶醉,惹人青睞。太白有詩讚《終南山》曰:“出門見南山,引領意無限。秀色難為名,蒼翠日在眼。有時白雲起,天際自舒卷。心中與之然,托興每不淺。”不知何年何月,終南山太乙峰上生長出一株梅花樹,每個冬季冬神禺強都會乘著北風來到梅花樹下,梅花樹仿佛也是專等冬神禺強,每每冬神禺強來到時才會綻放滿樹驚豔似火的花蕾,直至冬神禺強離開開後才慢慢凋零。有那麼一年,不知距今幾百萬年前,當冬神如約而至來到梅花樹下,梅花樹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開花,並且再也沒有開花……

風,北風,凜冽的北風,猶如怒吼的獅子,席卷了每一處山林,每一窪湖泊冰,寒冰,徹骨的寒冰,好比無情的牢籠,凍結了每一片土地,每一滴水珠。

雪,白雪,玉潔的白雪,恰似冰冷的詛咒,覆蓋了每一寸原野,每一縷光明。

好一場亙古未有的風雪,且看天地“瀚海闌幹百丈冰,愁雲慘淡萬裏凝。”“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淘淘。”轉眼又到立春時節,暴風雪依然沒有停歇的跡象,並且越來越大,天地亦越來越寒冷,有道是“歲去冰未已,春來雁不歸。”“冰雪截肌膚,風飄無止期!”

風雪就這樣一直持續著,萬靈麵對冰清玉潔的世界,有開始的欣喜陶醉,漸漸變成迷茫慌亂,後來僅剩下恐懼和絕望。接二連三開始有成群的飛鳥,大片的走獸往南遷移,後來為生存有種族開始相互攻擊,甚至骨肉相殘。隨著冰雪的持續,世間唯有地獄一詞可以形容,天地一時“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一場新的浩劫就此開始了。

話說遙遠遙遠的東方,有個地方叫做扶桑,扶桑四季常春,並有樹,名為扶桑樹。扶桑並未受到冰雪襲擊,此時扶桑樹下正有一童子騎一青牛背上,忘情地吹著悠揚的竹笛,引得無數彩雀、蝴蝶前來附和歌舞,一片和諧景象。卻驀地有一梅花鹿涉溪水前來慌慌張張謂童子道:“句芒!句芒!天地以四時輪回為序,今春令早過,汝焉何還恁地悠閑自得,忘乎所以在此娛樂,還不動身前往各大部洲,布春施神,欲待何時?”原來那小童乃春神句芒。春神聞聽梅花鹿所言不慌不忙道:“以往四時皆秋往夏去,冬去春來,今冬不去,我又怎好前往也。”梅花聞聽歎道:“萬物生靈皆依賴於天地四時守常維生,今四時失序,萬物皆不能存矣!汝既無主張,我去尋求太陽神羲和去也!”句芒道:“汝先行,我隨後亦至。”梅花鹿也不回春神句芒話,又慌慌張張投東南方而去。

梅花鹿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翻山越嶺,跋山涉水,不知吃了多少苦頭,終於來到湯穀甘水之淵,見有一女子正對甘淵顧影自憐。隻見該女子紅衣赤發,柳葉彎眉,汪水雙眸,朱櫻紅唇,豐盈窈窕,芳馨滿體,容貌驚豔不俗,可謂沉魚落雁,傾城傾國。話說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太陽神羲和。梅花鹿見到太陽神羲和也不作喘息,徑直奔向前去謂太陽神羲和道:“羲和!羲和!時令當春,汝為何還不施暖布溫,融冰消雪,棲於此處,意欲何為?”太陽神羲和聞聽梅花鹿所言回道:“鹿兒,不是我不施暖布溫,融冰消雪,而是我的光華盡被這滿天濃重的愁雲遮擋,我實無破雲之法也。”梅花鹿聞聽絕望道:“如此說來,這天地之萬物生靈皆無所指望也!”說罷,梅花鹿垂淚不止,複望天悲吟數聲,鬱鬱力竭而亡。

梅花鹿死後不久,春神句芒方騎著青牛慢悠悠地趕了過來,看著已經死掉的梅花鹿傷心不已,輕歎一聲謂太陽神羲和道:“姊姊,我等前去尋那冬神禺強理論如何?”太陽神羲和道:“我正有此意,隻是不知冬神禺強現在何處?”春神句芒道:“此事不難!”說罷,春神句芒又吹起橫笛,引來鷓鴣滿天。有一為首鷓鴣落於青牛角上謂春神句芒道:“春神召喚鷓鴣前來欲語委何事?”春神句芒道:“時令當春,冬神卻遲遲不肯離去,速速查明因由及冬神位置來報!”“是!”為首鷓鴣答應一聲即展翅飛回鷓鴣陣中,不知說了什麼言語,眾鷓鴣便四散飛去。

春神句芒太陽神羲和在甘水之淵,左等右等,前盼後盼,終得一隻鷓鴣鳥飛回,神情甚是痛苦,跌落於地,掙紮著斷斷續續道:“冬神禺強,現在終南山太乙峰上。”春神句芒正想問冬神禺強焉何不歸回玄冥,卻見報信鷓鴣鳥已經氣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