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幻境蜃域(1 / 2)

詩曰:浮世生萬象,貝闕藏珠宮。 遙岑相映帶,變幻紛不同。

鬼斧鑿天塹,蜃氣顯色空。

倏顯還倏隱,造化會元功。

雲林蔭琦坷,陽麓煥丹叢。

高下時翻覆,分合瞬息中。

斜陽萬裏惑,平沙孤鳥驚。

虛無縹緲裏,成滅隨東風。

黃沙人望日拜祈畢,雖然在浩日的耀眼光芒下,流沙怪飛遺和巨沙赤蠍多有退卻,然夜知鳥與遺存的飛遺和巨沙赤蠍的戰鬥依然很焦灼,並似有不敵之意。黃沙長翁子嘎曲眼觀非認知所能解惑奇異戰鬥,心思禍福難料之時下前途,正自踟躕迷蒙,忽又聞人道:“快看!有綠洲!”隨黃沙眾矚目尋望裏,便在縹緲間似見綠洲浮現,並似見飛鳥,湖泊,蒹葭……若隱若現。嘎曲心中竊喜,未及下令,早有人妄動脫陣,避開交戰之夜知鳥和飛遺沙赤蠍,奔向綠洲,引來人群一陣騷動。觀望之黃沙人見黃沙長未有阻止脫陣者之意,隨即皆開始心懷憧憬扶老攜幼退向綠洲,精壯無畏者自覺武備殿後,狙殺妄圖追擊黃沙人的沙怪飛遺。

先行抵達綠洲者如獲至寶歡悅而進,後至者隨之而觀,先至入綠洲者竟似鳥入林,魚入水般消失在眼前,雖頗感新奇,奈何自顧無暇,亦爭先而進。待沙堤牽棗紅矮腳馬載嫦儀至綠洲,沙堤亦正想隨黃沙人冒進綠洲,卻忽然被矮腳馬上的嫦儀拉住,沙堤見矮腳馬上的嫦儀麵露難色,正不知何謂,殿後的黃沙勇士們也已趕至綠洲,因沙怪飛遺追趕甚迫,便催沙堤速進綠洲,沙堤便顧不得多想,即進綠洲。

待黃沙人極盡置身綠洲,見身後無有沙怪跟來,便止步喘息以待號令。其間有細心謹慎者,留意觀察所處綠洲時,便見綠洲非同尋常之奇異景象,隻見那綠洲:樹木恍惚草朦朧,花無芬芳風無聲。

布穀自在不歌唱,麋鹿撒歡拒吟鳴。

泉水靈動難解渴,果蔬珍奇不充腸。

東西難辨天地暗,雲消霧起氤氳重。

真切眼見即所見,事實所聞非所聞。

醒時見得夢中事!夢中適逢熟人公?

塵世浮世炎涼世,往生來生眼下生。

蜃龍會心曉妙術,一切盡在吐納中。

原來黃沙人紛踏所至之綠洲,乃今世人所謂之海市蜃樓,海市蜃樓皆蜃龍為索食吐氣所化,皆非實物,皆屬幻境,易進難出。

黃沙人亦漸感知綠洲乃是非之地,黃沙長翁子嘎曲施令黃沙人衝出綠洲,以求自保,奈何不得路徑,終不得出。黃沙人在海市蜃樓之中盲目奔波,飲無所飲,食無所食,且來時所備幹糧用水因急於進綠洲,幾近舍棄,眼下,黃沙人人困馬乏,饑渴交迫,無計可施,好不窘困絕望,相繼有傷病老弱者死去,情形慘烈。

同樣身陷蜃化幻域的沙堤,雖自也饑渴難耐且傷痛在身,幾近昏聵,卻竭力把皮囊所遺之水盡奉於嫦儀道:“我已有心無命伺候尊下,阿恰獨隨眾去,不日將出。”言罷,昏厥於地,生死不自知……

睡夢中之沙堤耳畔似聞有人輕喚:“塔哈,醒醒!醒醒!”待沙堤聞喚緩緩睜開雙目,才覺雖已身脫蜃域綠洲,仍身處大漠沙丘之中,而呼喚其之人乃一金發如瀉,梨渦含笑之始齔女孩兒。沙堤識得小女孩兒乃鄰家之女,便問:“此為何處?族人何在?”小女孩兒搖首泣道:“古思麗不知,古思麗在阿媽懷裏睡著了,醒來便隻有塔哈在身邊。塔哈,古思麗想阿媽。”沙堤思無頭緒,好不困惑,見古思麗傷心哭泣便安慰道:“也許我們掉隊了,汝之阿媽跟著族人仍在逐日而走,尋找我們的新家園,待塔哈帶你追趕他們,古思麗莫哭。”古思麗甚乖巧懂事,聞沙堤如此說,便不再哭泣。無意間,沙堤發現,小古思麗的脖子上竟自掛著一條神奇鏈墜,鏈似雲霞纏繞,墜如碧月落塵,璀璨奪目,絕無僅有。沙堤驚奇問:“此物何來?”小古思麗手指天空喜悅道:“月亮阿恰送我的。”沙堤聞聽莫名其妙,自道小孩胡言,亦不再理會其。